如果他们两人死在这里,将会对整个大宋军队都造成影响。
但朱海望只道:“你们是本帅率领出城的,此刻,本帅怎能独自避回城中?”

朱河琮也道:“出城阻击是我们的决定,据险地而守也是我们的决定。我们理应和你们一同奋战。”

他远眺北方,“既然打算在这里做最后的抵抗,那咱们出城的所有人,都应该留下。”

“可你们是征越副帅!”

朱茗鍇露出些许焦急之色,然后竟是喊道:“来人!”

他军中仅剩的十余个士卒都离他不远,听得他的喊声便连忙跑将过来。

朱海望意识到什么,瞪眼道:“朱茗鍇,你想做什么?”

朱茗鍇却是站起身,对着麾下士卒吩咐道:“将两位副帅带回邕州城去!决不能让两位副帅出现任何意外!”

十余个士卒竟是半点犹豫都没有,当即就向着朱海望、朱河琮两人走去。

而旁侧,茅兴言、范鹏云、洪无天等人并没有要帮忙的打算,连朱宗耀都只是叹息着坐在原地。

朱海望、朱河琮两人不过是寻常书生,不通武艺,霎时就被十余个士卒给强行拽走。

两人不断挣扎。

朱海望嘴里骂道:“朱茗鍇你们大胆!你们这是以下犯上!”

但却并没有人再去理会他。

朱海望接着喊道:“本帅要军法处置你!要军法处置你!”

朱茗鍇对着朱海望拱手,声音很低,“若是末将还能活着见到副帅,任凭副帅责罚!”

然后便不再看朱海望,对茅兴言道:“大人,去叫几个熟悉地形的弟兄来。咱们准备布防吧!”

茅兴言点点头,站起身向着旁边走去。

朱茗鍇又看向洪无天、朱宗耀等人,“还需劳烦两位前辈去保护两位副帅的周全。”

朱宗耀等人对视。

洪无天开口道:“朱殿主、夫人,你们前去护卫海望和河琮的周全吧!”

朱宗耀却是摇头,“我朱家总得有个人留在这里。”

说着看向铁离断道:“铁兄,还是你去吧!”

铁离断咧嘴笑,“我在雁羽堂和江湖武夫厮杀多年,你问问红鬼、剑十四他们,我何曾退却过?”

红鬼、剑十四几人都是笑。

竟是没谁打算离开。

熊野倒是未必想留在这里,可惜,并没有谁有让他离开的意思。

朱茗鍇有些无可奈何,最后只得对许夫人拱手:“两位副帅的安危便劳烦前辈了。”

他麾下那十余士卒押着朱海望、朱河琮两人往邕州城方向而去。许夫人点点头,瞧瞧洪无天,便跟了过去。

周遭不少士卒看着朱海望、朱河琮两人被押走,但并未有任何的骚动。

哪怕知道朱海望、朱河琮两人是副帅,他们此时无疑也更愿意听从军中将领的号令。

很快,茅兴言便找了几个当地入伍的士卒过来。

这几个士卒都是邕州城境内的人,对这片地形颇为熟悉。

只是询问过后,结果却是让得朱茗鍇等人都不禁很是凝重起来。

从古万寨到邕州城有两条官道,一条沿江,还有一条旱路。这意味着,他们这区区千人,还要兵分两路才行。

因为他们必须断绝越李朝军队任何进攻邕州城的路线。

只不多时,茅兴言和范云鹏两人便各自领军离去,连武鼎堂的两百余供奉们都是分成两批。

茅兴言镇守水路。

范云鹏、朱茗鍇镇守旱路。当然,朱茗鍇现在只是个光头团长。

而此时,越李朝大军离着他们已经不过只有那么数里距离。

又往北匆匆行五里,茅兴言带着数百人率先停下脚步。

左江在山脚下川流不息。

山中有官道蜿蜒。

这里是通往邕州城官道中地形最为险峻的地方。

数百人在山中搬来许多石头,就在官道拐角处开始堆砌掩体,连跟在军中的洪无天、朱宗耀、熊野、铁离断四人都没有闲着。

就更不用说那百余暗影殿的寻常供奉。

“殿主,越李朝军队就要到了!”

在他们的掩体还未完全堆砌完善的时候,就有暗影殿供奉匆匆跑过来向岳玥禀报。

他们在暗影殿久经训练,脚步便像是夜猫般那么悄无声息。

论探查,哪怕是大宋禁军中的那些斥候,无疑也较之暗影殿供奉们要相去甚远。因为,他们个个都是刺客。

岳玥点头,看向茅兴言,“茅大人,他们到了!”

茅兴言有些气恼地在前面掩体上拍了一巴掌,却是没有办法,只得低声喊道:“弟兄们,备战!”

守备军士卒和暗影殿供奉们都不再到处去搬石头,纷纷汇聚到掩体后,藏身起来。

这由石头堆砌的掩体上,只有黑黝黝的枪管露在外头。

只过仅仅数分钟的时间,下面官道上,就有越李朝的军卒出现。

因为官道并不宽,他们只是四人并行,军伍绵延不知道到多远的后面去。

茅兴言的手虚抬着,透过掩体的缝隙紧紧盯着下头越李军士卒,随时准备发号施令。

而在下方数十米的越李朝军卒,并没有将山上那堆砌的石头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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