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攻号。”
坐在青石上的刘诸温终于首次开口,三个字淡淡的吐出来。

号角声在密林内忽然响彻。

“杀!”

“杀”

一声声吼。

猛虎、神鼎两军士卒不再隐藏,纷纷从掩体后冲杀出来,发起冲锋。

善阐军顿时陷入三面受敌的困境。

军中主将不知道是何许人,见得此状,面色难看,但终究还是下令鸣金。

再打下去,显然也只会是徒增伤亡,甚至全军覆没在此。

他自是不甘的,可不甘,又能怎样?

持有神龙铳的大宋禁军,作战能力要远远超过他的意料。甚至他以前连想也不敢想,这世间竟有如此精锐的部队。

或许,在持冷兵器厮杀的情况下,只有全军皆是下元境以上高手的军队,才能发挥出这样威能吧?

可天下下元境高手又有多少?

甘愿参军的又能有多少?

朝廷忌惮江湖,江湖,何尝又不是始终宁愿游离在朝廷之外。

鸣金声响。

官道上的善阐府军没敢迎上从北面杀来的轻骑队伍,率先如潮水般向着南面撤去。

两侧树林中已经在和猛虎、神鼎两军正面交锋的军卒们亦是纷纷涌出密林,跟在大军后头拔腿狂奔。

士气在鸣金声响的那刻起便散了,这刻,谁都恨不得爹娘给自己多生两条腿才好。

刘诸温从青石上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从官道北面疾驰而来的军卒没有去追击逃窜的善阐府军,在官道上驻足,射杀两旁密林中蹿出来的善阐府军。

能跑的,都跑了。

没能跑掉的,在见得大军很快离去以后,再没有战意,跪在地上乞降。

这场战争,并不算有多大的阵仗。起码和以前赵洞庭御驾亲征打的那些仗比起来,场面便要小上许多。

但战果却算得上是辉煌。

善阐府军逃窜离开的士卒怕是仅仅就剩那么三千左右,跪地乞降的说不定都要更多。

被枪杀的,说不定也许反而是最少的。

待得枪炮声停止以后,刘诸温带着亲卫走出密林,和领军而来的张红伟碰面。

张红伟看着密林中那些跪倒在地上的善阐府军,大笑,“刘军长,您当真是大才,大才啊!”

他也是这时才明白,原来刘诸温当初说的那句只要有他在后头掠阵,此战他便能必胜的深意。

刘诸温怕是根本就没想过两千特种部族在短时间内能够覆灭善阐府军,他想的,只是将其击溃而已。

而张红伟率领的这赶来的两三千骑,恰恰是将善阐府军胆子给吓破的关键因素。

两千士卒杀敌近三千,俘虏将近四千,这样的战果,哪怕是较之历史中威名浩荡的白袍军,也绝对是不遑多让的。

刘诸温只是笑着拱手,“张军长客气了。”

张红伟道:“那咱们且先在这休整休整,然后再继续前往善阐府?”

“不。”

刘诸温却是摇头,“张军长,我却是觉得此时咱们前往西边威楚府,奇袭威楚更为妥当。”

张红伟微微皱眉,很是诧异,“可咱们刚刚打败善阐军,何不趁此机会直接破掉善阐府?”

刘诸温道:“据我所闻,姜夔其人和赵良才很是不同。赵良才是段兴智死忠,这些年都忠心耿耿为段兴智守秀山郡,和郡内纳楼、阿棘、七溪等部始终不和。虽然段兴智纳三十七部半数人马进禁军,但这仍未改善赵良才和那些部族族长之间关系,反而更为恶化。所以,我们攻秀山城时,那些部族都没有要帮助赵良才的迹象。而姜夔其人圆滑得很,这两年来和那些部族关系都得到大大改善,我们现在虽然携着大胜之势,但终究是士卒疲乏,要攻下善阐府,并不容易。”

他看向西面,“而攻威楚府又不同,士卒们可以在进军途中得以休整。而且,咱们也有时间真正收复这些降卒。”

张红伟有些犹豫,“可善阐府军会看着我们攻威楚府么?届时我们不是会深陷重围?”

“他们不敢的。”

刘诸温摇扇轻笑,“算算时间,张元帅应该也快率着大军赶到大理境内了。姜夔不可能敢在这个时候还分兵援助威楚。”

闻言,张红伟眼中闪过精光。

然后他重重拍手,“好,那咱们就攻威楚府。他娘的,这次定然就将他大理闹个天翻地覆!”

士卒们将一个个善阐军降卒押到官道上。

俘获的兵刃堆积成小山。

其后,后头大军也赶到此处,两部降卒加起来,已然已有超过万人。

这当然会对天机、天闲两军的粮草造成极大负担。

但两军刚刚劫掠过秀山城内的粮仓,军中粮食富足,自也是财大气粗。短时间内,不用担心粮食短缺的问题。

只是稍作休整以后,大军再往北行,然后在官道交叉处折道,往西行。

如此过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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