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道士在崖边伴随着清风耍起五禽戏。
他们个个神态淡然,衣袂飘飘,着实有种超然于尘世外的气息。

年轻的洞庭师祖在这里显得有些“卓尔不群”,双手抱着石墩让着崖边奔跑着,又不能动用内气,很快汗如雨下。

不着调的天师元真子也不知道从哪变出个酒葫芦来,很没形象的坐在地上,悠然小酌,很是幸灾乐祸的模样。

这让得赵洞庭不知道对他暗暗腹诽过多少次。

众道士平静如水的心态愣是没打破,忍不住时不时地瞥向赵洞庭。

他们有的好奇,有的眼带笑意,但其中也有人眸光复杂。

赵洞庭初来乍到,就成为元真子的亲传弟子,这是许多人梦寐以求而求之不得的天大气运。起码在众道士看来是这样。

柳飘絮仍然端坐崖边,始终微闭双目,似已入定,连元真子到来,她也没有偏头。

这是个很有道性的女人。

流水潺潺,鸟鹤呈祥。渐渐的,阳光灿烂了些。

赵洞庭累得和死狗似的,不知道因为疲乏而坐到地上多少次,然后却又被元真子捡起小石头弹在身上,“继续跑。”

“靠!”

赵洞庭心里暗骂。

元真子可真没留手,小石头弹在身上火辣辣的疼。但他却又不得不继续跑。

已经说好不暴露皇帝的身份,那他在这,就只有元真子弟子这个身份。起码,在人前是这样。

等到众道士炼体结束后,赵洞庭愣是因为脱力而瘫倒在地上几次。

这让得有的道士眼中笑意更浓,元真子脸上嘚瑟之色也更明显。

而炼体之后,既是修习内功。

众道士面对着山崖对面的青松、瀑布盘膝而坐,各自闭上眼睛,很快入定。

赵洞庭躺在地上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来,但眼中却是有些玩味之色。他还是察觉到,有些目光并不是很友善。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大概不是这样。

自己在龙虎山可还没有露出什么峥嵘。

那就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了。

以赵洞庭的城府,自然想得到是自己这个天师亲传弟子的身份让人嫉妒了。

道士亲近自然,但并不是圣人,会有嫉妒之心也是正常。

看着近百个老小道士都入定了,赵洞庭看向元真子,“师傅,我也该修行内气了吧?”

今儿个早上他可没来得及修习内气,而内气的修习,也是如逆水行舟的。

然而元真子却道:“不,继续炼体。”

“啊?”

赵洞庭又是诧异又是苦恼。

不用内气的情况下,他现在真是到达极限了,浑身都酸痛得厉害。

但声音刚落,就感觉到大腿处又传来剧痛。

“啊!”

他痛呼,只得勉力又爬起来,抱着石墩继续跑。而因为速度太慢,又挨了元真子两颗石头。

“娘希匹,这个仇老子会记着的。”

赵洞庭咬着牙,脚下踉踉跄跄,心里不断腹诽。

他知道元真子是在为自己好,但是这老头也肯定是在故意折磨自己,满足他的恶趣味。

他赵洞庭什么时候是习惯吃亏的人了?

等到众道士结束内气修习的时候,赵洞庭已经彻底瘫软在地上爬不起来。

他真是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坐在最靠崖边位置的柳飘絮率先从入定状态中出来,对着元真子揖礼后,便如静静开放的幽兰般独自离去。

只是在离开前,她的眼神还是从赵洞庭身上看似不经意的扫过。但眼神中,却是有些意味深长之色。

赵洞庭累得和死狗似的,自是没有注意到柳飘絮的眼神。

元真子也晃晃悠悠离开。

观海子等人都起身后,走到赵洞庭旁边。

观海子嘀咕道:“没想到元真子师祖教导弟子竟是这般认真。”

赵洞庭听到他的嘀咕声,哭笑不得。

认真个屁!

元真子纯粹就是看在他的皇帝身份上想玩玩他,就和男人想玩御姐是他娘相同的道理。

其后,赵洞庭是被观海子背回去的。

这位青松子的大徒弟为人实诚厚重,这番举动,自是让得赵洞庭对他好感剧增。

而回到院落时,赵洞庭便也恢复些力气了。

他慢慢移到自己的房间里,忍着酸痛躺到床上,嘴里仍不忘咬牙,“元真子,你给老子记着。”

没几分钟,外头就有人敲门,“师祖,天师让我给您送丹药来。”

丹药?

赵洞庭微愣,元真子良心发现了?

“进来吧!”

外头有中年道士拿着瓶丹药进来,看着躺在床上哼哼的赵洞庭,脸色稍有古怪,“师祖,这是我观的复元丹。”

“噢!”

赵洞庭现在也接受这些奇怪的丹药了,“这是做什么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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