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茹看着赵洞庭,极美的眼中露出微微讶异之色。
她没想到,短短时间内赵洞庭竟然能想出这么多法子,而且雷厉风行。这和他的年龄实在不符。

她现在正是十七芳龄,比赵洞庭还要大几岁,尚且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懂。真难想象,赵洞庭怎会这般厉害。

随即她又回想起和赵洞庭同行时,赵洞庭那平稳淡定的模样。皇上看起来,可真不似个少年。

少年老成,而且是特别成熟那种。

这让得赵洞庭身上有种特别的气质,只是,他自己察觉不到而已。

宴席散后,赵洞庭突然想起什么,问文天祥道:“军机令,你可有安排镡津县守军派发粮食给迁徙的百姓?”

文天祥微怔,而后摇头,“没有,皇上何故突然问起这个?”

赵洞庭看向赵虎,道:“去让人将镡津守军统帅任伟请来。”

随即才笑眯眯又对文天祥道:“朕回来时,路过镡津,看到镡津守军在给难民们派发粮食。”

想到这事,他心情不错。守军自主给难民派发粮食,这让赵洞庭看到乱世中纯善的人性。

在这样的年代,这是极为难得的。而这,也是赵洞庭最希望看到的。

南宋如此境地,只有众志成城,军民同心,才能有光复希望。

“哦?”

文天祥也是诧异,“没想到镡津守军竟然会有这种举动。”

其后,赵洞庭便在府衙内他原本住的房间住下来。张茹也被安排在府内住下。

赵洞庭怕自己的心经不住诱惑,安顿下她后,没再去见过她。

他不去,赵大、赵虎、岳鹏等人纵是惊叹张茹的美貌,却也同样不敢去。

听说她还和皇上同车回来的,和皇上亲近过的女人,谁敢去打心思?

如此过去数日,赵洞庭又回到原来的生活。看看书、练练剑、练练房中术、修修内功,难得的恬淡。

但这日,赵大却是忽然从门外跑进来,对赵洞庭说道:“皇上,张茹姑娘在院中哭泣。”

“嗯?”

正在看兵书的赵洞庭抬起头,看到赵大的脸又慌忙撇开,诧异道:“哭泣?”

赵大挠挠头,“嗯呢,我也不知道她为啥哭。”

赵洞庭好笑道:“那你怎么知道她在哭?”

赵大道:“不是你让我和赵虎好好照顾张茹姑娘的么?我们在她院中安排了侍女啊”

赵洞庭这时才想起这茬来。

那日宴席后,他还真对赵大、赵虎说过这话,怕冷落举目无亲的张茹。

想想张珏为大宋舍生忘死,他的孙女却在这里默默垂泪,自己这个皇帝,貌似真的有些做得不好。

赵洞庭放下兵书,道:“走,带朕去她院中看看。”

赵大点头,连忙带着赵洞庭往外走。

这便是美女得天独厚的优势了,即便赵大不敢对张茹有什么想法,却也会自然而然地格外关注她。

这种事情,从古至今,从未变过。

很快,赵大就领着赵洞庭到张茹的院子里。

这院落颇为幽静,也有个荷花池。池畔还有株柳树,张茹此时就坐在柳树下。

柳枝摇曳,她穿着绿裙,面前摆着书案,手中提着笔,似是在写什么。

旁边两个穿着粉红色宫裙的侍女伺候着。

赵洞庭看到张茹并未注意到自己到来,对赵大做噤声的手势,然后悄然走过去。

他想看看张茹写的什么。

直到近前,才看到张茹原来是在作画。

画中浓墨泼舞,有座雄城,雄城外,乌云盖顶,大军压城。更远处,远山飘渺,细雨蒙蒙。

赵洞庭从这画中好似看到那“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的蜀中之地。

他忍不住开口,“这是重庆府?”

张茹惊讶回头,眼中还带着泪光,随即轻轻点头。

赵洞庭又道:“这是你出城前,重庆府的情景?”

张茹又是点头。

赵洞庭心中顿时明白,张茹这是在担忧故乡,担心家人。

张茹也是个可怜人,虽然不及韵锦那般被命运捉弄,但眼下重庆府破,也好不到哪里去。

想到此处,他的眼神更是柔和下来,轻声道:“放心,君前辈定然会将你爷爷带回来的。”

张茹还是点头,眼中微微泛起感激之意,然后才好似想起赵洞庭是皇上,慌忙要跪下行礼。

赵洞庭连忙搀住她,道:“免礼吧!”

这中间难免有肌肤碰触,却是让得张茹如受惊的小雀般慌忙后退,差点撞在书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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