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一愣,将师父那被汗水侵湿的黄布袋抓在手中,习惯性的想要追上去,但一瞬间,我想到了黎九,她不是来历练的吗?要不要喊上她?
黎九在师父回来之前,嚷嚷着太热就弄了点水跑屋子里洗澡去了,这一洗不要紧,算算差不多有两个小时了,或许她洗完澡舒坦了,就睡跟师父的奶奶一样睡午觉去了吧。

“师父,要不要喊上黎九?”我朝着师父的背影喊了一嗓子,但声音刚刚从口中吐出,便隐隐有些后悔,毕竟这不是在荒郊野外,而是在师父的家中,而且师父的奶奶正在午睡,说不定我这一嗓子直接就把她给吵醒了。

“你想喊就喊一声吧,愿意来就让她跟过来看看吧。”师父头也不回的回了我一句,一个转身跟狗剩出了大门。

吱呀……

“喊我干嘛?”伴随着一阵如磨牙声一般难听的声音,黎九打开了侧面房间的门,探出脑袋轻声问道。

她的头发湿漉漉的,就像是刚刚从水中捞出一般,当然,她原本就是跑屋子里面洗澡去了,或许这段时间,她一直都把自己泡在水中吧,毕竟她让我帮忙弄屋里的那个木桶,塞三个人进去也是绰绰有余。

“三两句我也跟你说不清楚,总之有事情发生了,你要不要跟我们一块过去瞧瞧?”说实在话,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十分清楚,我不是那种会添加了自己理解的传话,就是那种三人成虎的传话法。索性用一句有事情发生了来概括。

“哦,你们去吧,我在家里陪老奶奶。”黎九撩了一下垂在脸前的头发,应了一声,接着缩回了脑袋,顺手关上了屋门。

我撇撇嘴,无奈的耸了耸肩,这哪里是来历练,分明就是来乡村体验生活来了,不过也好,留下一个人照顾师父的奶奶也是不错的选择。

我顺势将师父的黄布袋挎在了肩上,朝着大门快速的奔跑过去。我可不能落师父太远,不然的话我可找不到地方。在这种陌生的地方,就算告诉我地址恐怕我也会迷路的吧。

好在师父他们走的并不快,或者是在刻意的等着我,当我跑出大门之后,师父距离家门也有百十来米的样子。

“月明哥,你能不能先算算到底是什么东西缠着我儿子了,不会有什么大危险吧。”狗剩一边走着一边朝师父问着。

“这个还真算不出来,不过也许这是福而不是祸,想当年,我也是在意外之下踩碎一个骷髅头被脏东西缠着之后才遇到的师父呢。”

“真的吗?难道你有意收我儿子当徒弟吗?”狗剩微微一喜,有些不敢相信的望着师父,这一望倒好,甚至连脚下都步子都忘记迈了。

“呵呵,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这辈子只会收一个徒弟,毕竟徒弟多了照顾不过来。”师父呵呵一笑,意味深长的扭头看了我一眼。

我在追上师父他们之后只是默默的跟在后面,没有出言打断他们的对话,也没有擅作主张的去插嘴。不管怎么说,这长辈们说话还是不要插嘴比较好,这是起码的修养。当然了,除非他们主动征求我的建议。

师父跟那个叫做狗剩的人在前面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但基本上都是一些没有什么营养的话,或许他们只是纯粹的想要打发时间吧。

烈日虽然已经偏西,但炙热的阳光依然铺撒在大地之上,烤的人异常难受,豆大的汗珠不要钱似的顺着额头往下冒着,我想如果此刻往身上撒点孜然,盐巴,辣椒调味的话,瞬间就能变成大号烤串吧。怪不得师父刚刚回来的时候连随身携带的黄布袋都能侵湿。

好在那狗剩家距离师父家不算太远,也就四五分钟左右的路程就到了他家里,迈入他家门的一瞬间,丝丝凉意扑面而来,让人精神为之一振,这感觉,就算比那空调屋子也是不逞多让。

“哎呀,还是家里凉快,月明哥,你先落落汗,稍微休息一下,我去把我儿子喊过来。”狗剩把我们让到屋子里,微微舒了口气。顺势将已经被汗水侵透的上衣脱下丢在了床头,接着拉出两把椅子让我们坐下。

这里的房屋格局似乎都挺简陋,全都是一间一间的瓦房,这瓦房也不像是现代的产品,可能是近代或者古代的吧。我们现在所待的屋子似乎是狗剩的卧室与客厅,摆着八仙桌的同时还摆着床铺。而那床铺上面异常凌乱,就像许久没有收拾过一般。刹那间我不由得想起了跳蚤,或许那床铺下面,有成千上万只跳蚤在那里潜伏着,等待着“美食”躺在那张床上。

师父也不客气,朝着狗剩摆摆手便大大咧咧的坐了下去,同时招呼我也坐下休息一会。

“发现什么情况了吗?”当狗剩从屋中走出之后,师父率先开了口。

“他家有与众不同的凉爽,而这凉爽并不是来自别的东西,而是阴气,恐怕就是缠着他儿子的东西散发出的这股阴气吧。”师父问的情况在我刚刚踏入这院子时就已经有所察觉,不过我能发现的师父绝对也能发现,所以我当时也没有多说什么。

“还有呢?”师父微微点点头,继续问道。

“还有吗?”师父这一问倒是把我问住了,我似乎仅仅发现了那股阴气带来的凉意。

“呵呵,没发现也没关系,待会等他的儿子过来之后你好好看看。”

说话的工夫,狗剩已经带着他的儿子回到了屋中。他的儿子看起来十一二岁的样子,脑袋上光秃秃的,一根头发也没有。面色惨白,就好像是被僵尸吸光了血一般。眉宇之间隐隐有些发黑,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往往只有倒霉到极致或被鬼魅缠身才会有的征兆。

“咦,我说狗剩,你怎么把你儿子的头发全都给剃了?”师父看到那小光头之后微微有些诧异。

“哪里是我剃的呀,每天晚上发高烧之后就会有一大撮头发脱落,也就是这段时间,头发掉光了。”狗剩抬手在他儿子的光头上抚摸了几下,垂头丧气的给师父解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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