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的脚步声听不见了,江慕允才慢慢直起僵硬的身子。
在养心殿高阔的背景下,那副矮小的身材显得更加畸形。

回想他刚才的话,江慕允心里微微划过些许凉意。

她已经竭力克制自己,可还是没能抵得过自己的内心。

跌跌撞撞回到下处,擦亮了火石点了蜡烛,漆黑的小屋里,各处摆设轮廓渐渐清晰起来。

下午在前面忙了半天,这会才觉得饿了,可是已经过了吃饭的时间,小厨房兴许还留着些吃食,不过她也懒得去取,拎过小炉子上的铜壶,续了些热水在茶壶里,就着那半温不热的花水喝了个半饱,迷迷糊糊躺到床上,打算睡去。

当当!

琉璃敲门进来,看到她躺着,她道:“刚才吃饭的时候我没找着你,料着你没吃饭,就替你留了两个菜,你后半夜不当值,吃了再睡吧。”

她将手上饭菜摆到桌子上,是一碟笋丝烧肉,几块八宝蒸鸭,还有两个白面馒头。

江慕允无力地从床上爬起来,坐到桌边,“谢谢你琉璃,其实我不怎么饿。”

琉璃看着她少气无力的样子,有些惋惜地道:“我知道你为了婚事发愁,可是你老是这样不吃不喝也不是办法,你不是说皇后娘娘能帮你吗?怎么还没有动静?”

提到皇后,江慕允有些烦心。

起初她以为投靠皇后,可以免除自己嫁给袁江的命运,可谁知皇后满腹心机,根本不肯主动提这件事,就是她有意提起,她也是顾左右而言他,根本不想帮她。

“皇后娘娘的心思,我也不敢揣测,只能是走一天看一天吧。”她有些无力地道。

“小石头他们这些日子在前面打趣,说的那些话连我都脸红,就算你将来不嫁袁公公,只怕也不能够了。”

琉璃平日里最看不惯太监仗势欺人,说这话的时候也满是义愤填膺,“没有那玩意也能自称爷儿?真不嫌害臊的,从前的易掌印也罢了,掌印大人仪表堂堂,处事也颇有风度,从不拿宫女打趣,也从不占宫女便宜,虽宫女太监各有分属,可宫女的各项份例银子,易掌印从不克扣,都是一视同仁,自打袁公公接掌内廷以来,各项东西都扣咱们的,太监们可着劲占宫女便宜不说,还学着袁公公的样,都妄想着找对食,他们算什么东西,没嘴的茶壶,倒也配娶媳妇,我呸。”

琉璃啐了一口,气愤之情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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