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还年轻,只要两个人在一处,以后有的是法子生孩子,小姐自己要先宽心些。”张婆婆安慰了她半天,佟裳的情绪方才稍稍好转了些,望着窗外道:“今天佟府那边没什么事吗?”
佟佳柔的事不大不小,西府那边不至于一声消息都没有,昨天事发突然,熬了一晚上,这会儿也该来报丧了。

张婆婆道:“刚才汪全来了一趟,说那边对外声称佳柔小姐是病亡,她人年轻,还未出阁就去了,府里忌讳着,便没有大肆通报,亲戚们也没有通知。”又道:“三伏天里身子也不敢浑放,说是下午就发丧了,叫几个小厮押车,洒了黄白纸一路送到城外祖坟去了。”

二夫人这样办事佟裳也早料着了,只是心里仍旧有些难受,活生生一个人死了,竟连丧事也不能好好办一场。

“周姨娘呢?”

“说起来可怜见的,周姨娘病得那样,听说佳柔小姐不在了,似乎心里明白似的,一直抱着棺椁不撒手,府里三四个婆子硬生生把她的手掰开才顺利发了丧,二老爷从前看在儿女的份上,对周姨娘也十分偏疼,如今不知听了谁的教唆,觉得周姨娘命中带煞,克死了几个孩子,对她也就死了那份心了,倒是二夫人瞧她可怜,给她好吃好喝,叫人好生照顾着。”

佟裳冷哼道:“该杀的都杀绝了,剩下一个不会说话的疯子,她当然乐得做好人了,可怜佳柔妹妹在那边还没醒过来。”

五指握拳狠狠在桌子上砸了一下,她咬牙道:“务必交待余氏要小心,不要让二夫人钻了空子。”

张婆婆笑着道:“新夫人是宫里出身,什么手段没见过,二夫人那点子小玩意到她跟前还不够瞧的,何况东府跟西府是分了府的,二夫人要对东府的人下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佟裳听了这些方稍稍放下心来,看着时辰不早,便叫人传了晚饭进来。

时间一眨眼过去半个月,皇上的病情不光未见好转,还有加重的迹象,前朝有左相大人独揽大权,后宫里皇后娘娘把持着皇上的养心殿,不让任何探望,就连宁太妃要探视也被拦在门外。

易恒受此事拖累也不能像从前一样日日回来,只隔三岔五的回来看她一眼,这日,易恒回来正是傍晚,佟裳才让摆了晚饭,见他回来有些意外道:“大人怎么这会回来?吃饭了吗?”

说着便让人去添碗筷,易恒道“我吃过了,你别忙了。”

佟裳看他神色严肃,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屏退了下人,跟着他来到内室,亲自替他脱掉外面的袍子,“是不是宫里出事了?”

“皇后娘娘不让大家见皇上,上将军带头在神武门罢朝,请求面见皇上,内阁大臣们商量了一整天也没有什么好主意,一时僵在那里,我见机就遛了出来,抽空回来一趟,换身衣服还要再回去的。”

佟裳道:“换洗衣服我每日都让人给你送去的,怎么他们没给你?”

佟裳将他脱下来的袍子折好收到一处,腰间突然一紧,他从背后抱住她,嘴唇帖着她的耳垂,“给了,不过我想你了,回来下看看你在家做什么呢。”

佟裳觉得他近来孩子气越发严重,动辙撒娇,不过心里还是受用的,“我在家能做什么,不过看看书养养花,偶尔也到上院去聪老夫人他们摸两圈牌。”

跟以前在佟府的日子相比,这里的生活简直是天堂,不用每天为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操心,更不用每天对着那些看不惯的面孔,着实省了她不少精力。

易恒道:“左相夫人她们老谋深算,你跟她们来往要留个心眼,别被套了话。”

“我知道。”

佟裳看他越来越腻味,怕他又做出什么事来,便推他出去道:“老夫人好久不见你了,一会你去请个安吧。”

易恒抱着她将她往后拉,“知道,我一会就去,先让我好好看看你,我们有几天没见了?五天?三天”

易恒帖着她耳边低语,顺势将她拐到床上去。

“你这人纯心让我成了大家的笑柄,青天白日的你就这样,我以后还怎么见人。”佟裳恨得咬牙切齿,又不能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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