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意外,你竟会答应我的邀约。”
樊妍翘着兰花指搅动咖啡,脸上挂着温婉大方的笑,魏月雪的心里竟升起一股同情。

“你不觉得累吗?”魏月雪问。

樊妍被魏月雪没头没脑的话问楞了,她手中搅拌的动作停下,“魏同学何出此言?”笑容依旧温婉。

魏月雪泄了气,背靠着椅背,她看着都觉得累,“你是在模仿别人吧?”

樊妍放下小勺,一错不错地看着对面年轻漂亮的脸蛋,“我没有模仿谁,我就是这样的。”

魏月雪觉得樊妍可悲极了。

她曾看过一部日本惊悚电影短片,叫态度娃娃,里面的女主人公艾利,是个用微笑迎合别人的女孩,久而久之,艾利发现自己脸部僵硬,变成瓷娃娃,那张笑脸再也做不出其他表情。

樊妍就是这样,她模范着别人,时间一长,她连自己原来的模样都丢弃了。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其实模仿得不像,你只模仿到神,没模仿出韵味来。”魏月雪恶意地说。

樊妍脸上的面具有了一丝龟裂,不过很快又恢复了。

“看来,魏同学已经见过那个女人了。你想知道她是谁吗,要不要我告诉你关于她的故事。”

魏月雪眯着眼睛打量对方,“那个女人的事情,我不怎么感冒。”

樊妍笑,“可是她威胁到你了,不是吗?听说阿煊前晚跟她在一起,而今晚他还可能在她那里留宿。”

魏月雪双臂抱胸,靠在椅背,面上不喜不悲,心里头已经泪流成河。

樊妍细细打量了一番,玩味地说,“魏同学,你竟然没有哭闹,真让我惊讶。”

魏月雪淡笑,她只是不想在这个女人面前,暴露自己真实的情绪。

她很清楚,这个女人三番两次地想要她的命,她擅长借刀杀人,之前是借别人的刀杀自己,而现在想借自己的刀杀那个女人。

“樊妍小姐,为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做了这么多,你不觉得很辛苦吗?”

“辛苦?”樊妍冷笑,“怎么不辛苦,如果没有你们,我用得着这么辛苦?”

魏月雪不再说话,樊妍的伪装在破功瓦解,她开始占据有利位置。

樊妍俏丽的脸蛋开始扭曲,“为什么你们都不去死,秦若兮、段雨佳还有你,世界上的男人那么多,为什么你们偏偏要围着阿煊转,为什么?为什么!”

樊妍的情绪很激动,双手握成拳头放在桌面上,咖啡杯碟被她掀翻,里面的液体洒了一桌子。

魏月雪站了起来,“你现在的情绪很激动,我想现在不适合谈话。”

“不,你不能走。”

樊妍拽住她的手腕,死死的扣着,叫她动弹不了。

“你坐下,我有话要跟你说!”面具破裂的樊妍,带着一丝阴冷。

魏月雪乖乖坐下,樊妍便放开了她,她现在是想找个人倾述,想来想去,只有敌人的敌人,才是做合适的人选。

温曜煊生命中先后出现过三个女人,樊妍、秦若兮、段雨佳,以及后来的魏月雪。

樊妍与温曜煊门当户对青梅竹马,两家家长从小就在撮合他们,只是温曜煊一直把她当家里人,从没当女人看待过。

秦若兮是个孤女,被温家一个帮佣所收养,所以得以与温曜煊生活在一起。

起初温曜煊对这个小孤女并不感兴趣,但有一次他调皮被大人关进小黑屋,饿了整整一天。这个小孤女给他送去了零食和水,两人渐渐走近,并生出了感情。

“十多年前的一个夜晚,那天台风过境,大雨磅礴。温家大人都去参加一个重要的商业晚会,因为高考在即,阿煊就没有去,秦若兮就趁机勾引了他”说到这里,樊妍的眸光里都是憎恶。

魏月雪放在桌下的手握成拳头,原来她不是他的第一个女人!

“他们偷尝了禁果,那女人也遭到了惩罚!那一晚秦若兮那个贱人,抱着肚子一直喊痛,一副快要死的样子,阿煊被吓傻了,打电话叫医生来。古老抽了那女人的血化验,秦若兮是中毒了。”樊妍嘴角微微扬起,很显然,她此刻的心情很好。

魏月雪垂下眼眸,人人忌讳的、十多年前的那个大雨磅礴的夜晚,原来发生了这么一件事。

“秦若兮就是那个死了的女佣?”魏月雪问。

樊妍瞥了她一眼,“贱人哪会容易死?”

魏月雪有些尴尬,她觉得樊妍这句话也是在骂她,毕竟樊妍三番两次地想弄死自己。

“秦若兮中了穿肠烂肚的毒药,被医护人员抬走,整个人已经奄奄一息,但还是被古老救了回来,只是整个人要死不活的。

阿煊把她送去了瑞士,这些年,温家什么补药、好药都往她那送,倒是把她的命给续上了。”

魏月雪吞吞吐吐,斟酌着用词,“呃,为什么,他们”

樊妍了然,“你是想问我,秦若兮为什么会中毒吧?那是因为阿煊身上有毒,自打娘胎里出来就带了,后来他又被人下过两次毒。

平时看不出来,一旦发作整个人犹如被火灼烧一般,疼痛难耐。阿煊这一生也是命途多舛啊!”

被火灼烧,那该多痛?魏月雪眉间堆起了淡淡的忧愁。

“不过,说起来很奇怪,你为什么没事?”

魏月雪脸上羞红,“我,我们,并没有”

“我知道,你们已经上过两次床。”樊妍直截了当地说。

魏月雪:“”

“我想可能是你的体质与常人不同,所以能暂时没有出现问题。不过我好心提醒你,你要小心,因为你的不同,他们已经在打你的主意了。”樊妍笑得幸灾乐祸。

“我听说,如果要彻底治好秦若兮,就要将身体里的血全换了。而你的血型跟秦若兮一样,都是b型。说来,你该感谢段雨佳,要不是她,你早就躺在医院当别人的血库了。”

犹如被人关进了冰窖,魏月雪觉得手脚都被冻僵了,整个人透心凉。

樊妍站了起来,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如果我是你,我不会坐以待毙,我会先把那个威胁我的人杀死。”

樊妍的语气阴冷恶毒,魏月雪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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