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思昂沉吟一霎,“订婚典礼。”
“订婚?谁订婚?”我有些不解。

“我。”他的回答更叫人摸不着头绪。

“可是哥,我好像没听说你谈恋爱啊”

“呵呵!”他讪笑着,“我们这种所谓的豪门大户,谈不谈恋爱跟订不订婚、结不结婚有关系么?”

浓到化不开的无奈。

“所以,你听任摆布?”我拧眉发问。

“当然不!”他当即回道,“本来我是想力拒到底的!现在,为了救你,不如就顺水推舟,同意举行这个订婚仪式。”

我立刻回绝,“不行!哥,我不能把你的终身幸福搭进去!”

他又笑笑,是那种叛逆不羁的笑声,“放心吧,哥的幸福,自己做主!正好,借此机会让他们明白一个道理,强扭的瓜不止不甜,甚至连瓜秧都给毁了!”

“哥,你想干什么?”我的心情不是担忧,竟然透着隐隐的兴奋!

“干什么?当然是救你了,傻丫头!”啧啧,听口吻,灰常有担当!

时间紧迫,我没有细问,而是小声交代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哥,整件事情不可以让第三个人知道,否则,我就算是逃掉了,也还会被抓回去。尤其是父亲和自横哥、语橙姐这些家人,千万不可以向他们透露半点风声!”

他沉下嗓音回应,“好。这回,你哥我作的祸,可能要捅破晖城的天了!”

我笑出了声儿,“哥,我终于知道咱俩为什么能变得这么投契了!”

“为什么?”他随口问道。

“因为你我天生头有反骨,都是不怕把事闹大的主儿!”昂首挺胸作答,有点小小的豪气。

他轻啧两声,“嗯,有道理。所以,我必须找个同样有反骨的媳妇儿,这样的人生才算完满!”

“这事儿好办,妹子我帮你找”我忽然住嘴倾听,然后压低了声音,“哥,好像有人来了,我不能说话了”

他赶忙沉声回应,“我争取这几天就举行订婚仪式。记住了,你必须来参加典礼。别的什么事都不要操心,一切交给哥来办,你只管等着享受自由就行了。”

“好。”我轻声回了个字,摸索着,悄悄挂上电话。

走廊里的脚步声在门口停下,随后,是轻轻的敲门声。

紧接着,看护走了进来。

把熨完的衣服放好,确定我没有需要吩咐的事情,便又轻着脚步离开了。

——亚叔聘请她的时候就立下了规矩,只要我不需要被帮助,她最好不要出现在我身边。

这一点,女看护一直遵循,从未违背。

下午,那对叔侄从晖城赶了回来。

亚叔手臂上的石膏拆了,拍过片子,医生说恢复得不错。

不过,短期内不可以太用力,还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彻底痊愈。

他们还带回来一个消息,说思昂哥要订婚了,日子就选在三天后。

我表面不动声色,实则暗暗吃了一惊,——这家伙,动作也忒麻利了。

听说未婚妻是齐家的女儿。

我使劲想啊想,也没能想起来他们所说的齐家女儿长什么样。

因为这件喜事牵涉到四个家族中的两家,所以,叔侄两个都必须参加。

在决定我是否同去的时候,两人又有了不同意见。

亚叔的意思是,其他人可能未必知道我眼盲的事情,若是带我去,可能会给我造成不必要的困扰。

而五叔则认为,把我自己一个人丢在家里,怎么都没办法放心。

最后,还是由我自己决定。

“我要去参加思昂哥的订婚仪式。”只说了这么一句,唯这一句。

叔侄俩没有再发表意见,两人一起出了我的房间。

接下来的两三天,我在为逃跑做准备。

其实,最主要是心理准备。

三天后,一大早,看护帮我做了简单的打扮,五叔把我抱出了房间。

——因为赶时间,我没有坚持自己走路。

依旧是五叔亲自驾车,我和亚叔坐在后排座上。

天冷了,他们没有让我穿裙子,而是穿着保暖性较好的裤装。

这样利落的着装,很适合逃跑。

我不打算当面跟他们说一些类似道别的话,毕竟,两个男人都精得要命,一有不慎,就能察出端倪。

但,我留了录音笔在卧室枕头底下。

和莲娜之间的对话还在上面,我又偷偷去卫生间录了一段语音。

是同时说给那对叔侄听的。

枕头下面还有两个小物件儿。

一个,是五叔特意留下的空戒。

一个,是亚叔没有拿走的钻戒。

而我,只带走了自己的银行卡和那枚玫瑰发簪。

太多的身外物,只是徒添累赘。

为今之计,一切就绪,单等思昂哥带我脱离苦海。

一路安安静静。

到了凌家大宅,满院子喧闹。

虽然看不见,但是我能想像得到,应该比我结婚时的场面还要浩大。

亚叔揽着我的腰,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直接带我到大厅里的僻静角落待着。

而五叔,负责跟其他人寒暄周.旋。

眼睛不好的人,耳朵格外管用。

遂,一些谈话内容断断续续进入我的耳中。

原来,陆非烟今天没有到场,据说在医院养胎呢!

因为胎气不稳,所以婚礼一直在筹备,但具体日子还定不下来。

有人在为五叔打抱不平,但,他只是朗声笑着,什么都没说。

不过,傅湛却以陆家准女婿的身份来参加了订婚仪式。

这个,不用别人说,因为他已经来到我的身旁。

“哟,这不是我那可爱的外甥女嘛——”声音不难听,语气令人作呕。

我侧着头,淡然浅笑,“湛舅舅现在是准爸爸身份了,恭喜恭喜!”

“谢谢我的好外甥女哦”声音忽然变得很近,透着暧.昧。

我嫌恶地蹙起眉头,试图躲避。

然,下一秒,就听见他在惨叫。

“诶,二叔,你松手,做什么这是——”声音都走了形儿,可见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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