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之前,我顺了一小瓶烧酒。
这两年,我和彩姐偶尔会对饮这种酒,度数不高,价格不贵。

凌家餐桌上不可能出现此类亲民烧酒,应该是佣人们自己买来小酌的。

把它揣在怀里,就像搂着彩姐一样。

雪已经下了一会,鞋子踩在地面上,“咯吱”作响。

下雪并不冷,反而异常地暖和。

我穿过欧式栅栏门,直奔后院。

在二楼和三楼的走廊里能看见后院一隅,夏天是绿色的草地,秋天是黄色的地毯。

此刻,满目洁白。

拿出带着体温的烧酒,咬掉瓶盖,我惬意地灌了一口。

微微的辛辣穿过喉咙划过食道直奔胃腹,怎一个“爽”字了得!

颠着步子在偌大的院子里走圈圈,时不时地喝口小酒,绷了半天的神经终于缓和下来。

雪越下越大,刚踩下的脚印,绕一圈回来,已经再无踪迹。

几圈转下来,烧酒一滴不剩地进了我的嘴巴。

有点不太尽兴,却又懒得回去取酒。

随手甩开空瓶,我扣好大衣上的连帽,四仰八叉地躺在了雪地上。

屋里那群白富美一定理解不了这种撒野行径。

正如我同样理解不了她们为什么那么喜欢粉饰自己。

雪片砸在脸上,睁不开眼睛,只得阖上眸子。

酒劲儿上来了,天地在悠荡,仿若巨大的摇篮。

微醺的感觉真舒坦!

然而,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却叨扰了我的清静。

定是哪个胆小怕事的佣人,担心被凌伯年责骂,顶着大雪也要跑出来清扫。

想不到的是,脚步声来到近前,戛然消失。

我不耐烦地抹掉脸上的融雪,睁开了眼睛。

猝不及防地,满眼只看见一张脸,吓得我差点一拳挥过去。

“你干嘛?”下意识吼了一声。

近在咫尺的男人蹙起眉头,“好大的酒味!忘了前两次喝醉酒的后果了吗?”

“第一次是中了鸡尾酒的招,第二次可不是喝醉,而是被人下药算计了。”我辩解道。

“这次喝的是什么?白酒?你确定不会醉吗?”问话的同时,他也扣上大衣的连帽,顺势躺下,把手中的雨伞遮在了我们俩的头部上方。

蓝色的伞盖营造出狭小的空间,心脏不由得加快了跳动。

“你应该回去陪未婚妻”我咕哝了一句,翻身,背对着他。

眼前是平整的雪线,望不到边。

“小野马,你吃醋了”琴音似的呢喃,听起来却有些遥远。

我没理他,——吃醋?我吃的着么?

他喟叹一声,强劲的手臂搭住我的肩头,稍一用力,令我不得不翻身,与他面对面。

“看着我的眼睛!”他命令道。

我撑起眼皮,凝望着他,“不错,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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