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回来的?”穆东野声音微愠。
言陌想了想,“去北京的第二天。”

“呵,”男人冷哼,声音不阴不阳的,“如果我不给你打电话,你是不打算告诉我你回来的事吧?”

“最近忙。”

言陌用手指梳理了下凌乱的头发,打算换了衣服去趟医院,昨天护士匆匆挂了电话后就没再打过来了,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不是非闹着要去北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条件没谈好。”

“就你这性格还会跟人谈条件?”穆东野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手边,是言陌之前修复的花瓶,“难得啊,说说,都提什么条件了?”

言陌简短的说了下那天的情况。

这事她没放在心上,倒是穆冬野,激动的哼了一声,“就那份吃力不讨好的工作,还敢质疑你的水平,不去正好,懒得折腾。”

“嗯。”

她淡淡的应了一声。

穆东野一听她这语气,又不高兴了,“我刚刚说的什么?”

言陌:“”

她将行李箱从衣橱里搬出来,想了想,又放回去,拿出了一个平时随身的背包。

只收拾了几件衣服和一些必备的生活用品,“还有事吗?我挂了。”

穆东野凉凉的笑了一声,咬牙切齿的道:“我要再主动给你打电话,我就是狗。”

电话断了。

言陌继续收拾行李,穆东野这话每个月都得说一次,比女人的大姨妈还准。

但没一次是履行了的。

她提着从医院旁边的煲汤店买的瓦罐鸡汤去了陈姨住的病房,刚走到门口就被护士叫住了,一脸惊讶的看着她,“言小姐,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陈姨,昨天的事最后怎么样了?”

“陈姨出院了,您不知道吗?”

走廊上闹哄哄的,言陌蹙眉,拧着保温桶的手紧了紧,脸色在白织灯下覆着浓浓的阴霾,“她出院,我作为家属,为什么没人通知我?”

“有人给陈姨办的出院手续,我们准备给你打电话,但陈姨说是你派的人,还说你在楼下车里等她,”护士也敛了笑容,一脸严肃的回忆着昨天的情形,“陈姨思维清楚,当时又没人在她身边跟着,看样子她挺高兴的,我们就以为”

“昨天有个护士给我打电话,说到一半又挂了,是怎么回事?”

护士想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的说道:“当时陈姨突然就从病房里冲出去了,她担心出什么事,就跟上去了,不过,陈姨只是去了天台透气,待了半个小时就下来了,我们同事怕她想不开做傻事,一直在旁边看着的,还陪她聊天。”

言陌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底窜起的烦躁,“我知道了。”

她没有进去,拧着汤又重新走回了电梯间,拿出手机拨通了陈姨的号。

几秒钟的安静后,电话通了。

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单音,言陌松了口气,放松的靠在电梯光可鉴人的墙壁上。

电话响了两声后,挂断了。

她心脏一跳,条件反射的又站直了身体。

如果是平时,挂断了,她短时间内不会再打第二次,但现在,陈姨行踪成迷,又是被陌生人接走的,她盯着屏幕上的那组数字出了几分钟的神,重新拨过去了。

这次,直接关机了。

言陌的眉头蹙的死紧,唇角绷直,正好电梯停在一楼,她小跑出去,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

戚家的老宅在三年前就已经拆了,这些年,陈姨都住在城东的安置房,但她生病后就将房子卖了,一直租房子住。

她敲了很久的门也没人开,还是隔壁的人被她吵烦了,探出头来吼了一声,“敲什么敲,隔壁没人诶,是你?”

她认出了言陌,脸色稍缓,“你找陈大妈啊,她不在,退租了,昨天退的。”

“她一个人?”

“是啊,看着瘦了很多,你找她有事?给她打电话啊。”

言陌神色变幻,勉强笑了笑,“谢谢。”

陈姨失踪,她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苏瑾胤,但他今早的举动让她不想再和他私下里有任何的接触。

那个男人的态度很明确。

她若是再凑上去,只会给他错误的认知。

但陈姨的事,她又不能真的不管不问,如果是她自愿跟人走,也得确认她是否安全。

言陌站在逼仄杂乱的楼梯上,抿唇,拨通了陆靖白的电话。

刚响了半声,那头便接了起来,“喂。”

男人的嗓音很低,明显倦怠。

开了口后静了几秒,陆靖白换了种语气,“什么事?”

他接的这么快,是常年紧绷的工作中养成的习惯,而现在,才是确认了给他打电话的人是谁。

恶由心生。

言陌舔了舔唇,嗓音微哑,染着若有似无的微笑,“陆警官,我要报警。”

陆靖白:“”

他刚开完会,这会儿没有任务,难得有时间。

男人性感的唇微微抿了一下,语气没什么起伏的道;“打110,或者直接去片区的报案中心,执法人员会根据你的情况安排相应部门的警察出警。”

言陌:“”

真是,古板。

她的指甲刮蹭着扶手上斑落的油漆,淡淡的问:“不能走后门?”

陆靖白走去外面抽烟,刚推开门,滚烫的热浪就席卷而来,他抬手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一颗纽扣,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可以。”

他不紧不慢的低头点烟,青白的烟雾从他的口鼻间逐渐散开,“我给你转110。”

言陌愣了好几秒,面无表情的道:“那就麻烦陆警官帮我转110,我要报警,人口失踪。”

电话里传出沙沙的杂音。

几秒后,陆靖白的声音再次从听筒里传来,听着远了很多,“把电话给姚警官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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