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诸多员工的注视下,骆心的脚步未有丝毫懈怠,一口气儿跑出了公司大门。
员工们面面相觑,接着又把懵逼的目光转向办公室门口。

果然不出所料,几秒钟之后,言先生从里面冲了出来。

从他的铁青脸色可以判断出情势不妙。

言先生也未作停顿,飞快地奔出公司。

但,十几分钟过去,他又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很显然,没追到。

所有员工都恨不得把脑袋夹到裤裆里,生怕触雷。

言先生进房没多久,惊天动地的打砸声还是传了出来。

每个人都默默地干活,做完了自己的工作,再去帮别人的忙。

总之,别闲着就是了!

办公室里,四处狼藉。

满地的水晶碎片和桌上已经被砸烂的电脑,彰示了男人的愤怒程度。

发泄完愤怒的情绪,他紧握着手机,不停地拨打骆心的号码。

最初几次,是通了之后无人接听,后来干脆就接不通了。

他知道,小女人把他给拉黑了。

接着,备用手机号和座机号码也都被拉黑。

这回真是惹到她了!

言靳一怒之下又摔了部手机。

像只困兽似的在地上转了几圈,他用座机拨通了老祝的电话。

“祝叔儿,方便吗?有点事要跟您说。”语气沉凝,很恭谨。

老祝立刻警觉地询问,“沁儿怎么了?”

言靳舒了口气,“早上我带她来公司,谁知关雪饶打电话约她吃晚饭,我擅自拒绝之后,又跟她吵了几句,把她给气走了!”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老祝倏然开口,“上次你被暗算,送医之前就叮嘱我不要让那个女人接近沁儿,现在又因为她跟沁儿吵架,这个关雪饶,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叔儿,那个女人是蒋少恭的前妻。”言靳跟过去的自己划清了界限。

老祝忽然觉得事情有点麻烦。

“那她有没有认出你?”他沉声发问。

言靳也不是很肯定,“应该没有。”

接着又说道,“那个女人是否认出我来并不重要,关键是她明明认识骆骆,却要假装不识。还有,以前她曾经欺负过骆骆,为此被我给教训过。我现在担心的是,她会不会因此而报复骆骆”

话没说完,被老祝拦下。

“言靳,之前你是怎么保证的?不到两天,你就又捅娄子!好了,不说了,我得给骆骆打电话,先把她哄回来,晚点再告诉你进展。”

说罢,收线,又马不停蹄地拨了女儿的号码。

响了三声,骆心接了电话。

“沁儿,到june来,爸爸有话对你说。”当爹的温声细语。

骆心无精打采地“哦”了一声,回道,“好。”

再想说话,手机没电关机了。

昨晚折腾乏了,倒头就睡,忘了充电。

她又想起了言靳在床上的温柔并着勇猛,跟刚才那副急吼吼、凶巴巴的样子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其实她刚刚跑出公司之后并没有马上乘电梯下楼,而是穿过逃生门,去了步梯那里。

——她又不是三岁小孩,会听不出言先生的气话吗?

但,哪怕是气话,听着也很刺耳,很难过。

她不接电话,就是想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希望能改掉他的直男癌倾向。

原以为他会找一找步梯这边的,结果等了好久,都不见人影。

失望令人心寒,她便赌气一层层往楼下走。

膝盖都疼了,男人也没有出现。

现在,老爸急召她过去,骆心便不再走楼梯,从逃生门回去,坐电梯下了楼。

刚走出写字楼,就听见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循声望去,居然是关雪饶。

骆心的心里隐约有些不舒服,——毕竟刚才和言先生吵架就是因为这个人。

“骆心,看见你太好了!”关雪饶踩着高跟鞋,摇摇欲坠地跑过来。

如此热情,反倒叫骆心不好意思太冷淡。

“言先生在电话里面好像不太高兴,我担心他对你大发雷霆,所以赶了过来,想帮你跟他解释解释。千万不要因为我而影响到你们之间的感情啊!”关雪饶“深明大义”地说道。

骆心帮她把乱发抿到耳后,“放心,他很疼我的,不会对我发脾气。”

其实意在安慰关雪饶,不料,却引燃了这女人的嫉妒之火。

“既然你们没事,我就放心了。”女人顿了顿,上前挽住骆心的胳膊,“那我们去逛街吧!”

不是商榷的口吻,有点强加于人的意思。

骆心略有踟蹰,“可是我”

关雪饶神色颓丧地拦住话茬,“骆心,我来启辰其实就是想多认识几个有钱的男人,好为自己寻个殷实的归宿。你知道的,人靠衣服马靠鞍,我的衣品又很差,所以想请你这位专业买手帮忙设计形象什么的”

情真意切地剖白内心,倒显得不那么虚伪了。

毕淑敏说过,这世上有一种伪坦率是最需要提防的。

就像此刻的关雪饶,她抢先揭露自己的阴暗面,反倒使得骆心再也不好意思质疑她。

人们常常会有一种善良的错觉,以为只有隐瞒才是欺骗。

殊不知,最高明的骗术正是在光天化日下进行的。

伪坦率是更高水准的虚伪乃至欺骗,它利用的就是人们对坦率的信任。

深谙交际之道的关雪饶,更是把这种狡猾运用到了极致。

骆心没有再拒绝她,欣然陪她去购买各种衣饰。

原打算速战速决,然后赶去june见父亲,可是逛街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有时间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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