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弯腰啄了下我的额头,随老祝和狄风一同出门。
短短几分钟,老祝就独自回来了。

“爸,怎么了?”我朝他伸出手去。

他快步走过来,抓住我的指尖,把我的手臂轻轻放回病床上。

“我们的人打电话告知,说蒋天宽获悉你受伤住院,正在赶来的路上。”

儒雅的面容铺满寒意。

“他怎么会知道我受伤?”我瞪大双眸,“难道我们身边也有他的人吗?”

老祝断然否定,“不会的,‘戚公馆’内都是自己人,个个信得过。我猜是医护人员泄露的消息。”

嗯,这个可能性极大。

“你把蒋少恭支走了?”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位爷。

老祝低头整理着西装马甲,“臭小子心里、眼里、脑子里都是你,天大的理由也没办法叫他离开医院。时间紧迫,我冲狄风使了个眼色,直接把少恭给绑了。”

神态自若的样子,硬气的很。

我哭笑不得,“爸,说绑就绑,是不是有点不够尊重人?”

老祝不满地斜睨着我,“现在就胳膊肘朝外拐了是不是?老爸还没同意你跟他交往呢”

“不是的、不是的”我慌忙解释,“那个人是顺毛驴,万一惹炸了”

“哪有那么多万一!想做我祝瑾年的女婿,不受点委屈怎么行?”俯身小声叮咛,“姓蒋的快来了,你若不想理他,装睡就好。”

忖了忖,又说道,“放心,狄风没有下狠手。他们俩就在隔壁房间,等蒋天宽一走,我就让他们回来。”

我莞尔点头,“好。”

话音才落,敲门声响起。

老祝抚了下我的脸颊,去外间开门。

果然是蒋天宽。

两人简单寒暄之后,一同进了里间。

“沁沁,现在感觉如何?”老男人一副紧张样儿,冲到病床边,紧紧捉住我的手。

我缓眨眼眸,露出一丝笑意,“还好。谢谢大蒋先生关心!”

他毫不见外地坐下来,抬手帮我撩去肩头的乱发,柔声开口,“听医生说,你的脑部受到了撞击。怎么撞到的?是有人欺负你吗?告诉我,我帮你做主!”

——果然是嘴欠医生告的密。

“大蒋先生,你想多了,没人欺负我。是搁在高处的箱子坠下来,我凑巧路过,被砸了一下,就这么简单。”随口撒谎,可信度并不重要。

老男人听了,扭头看向老祝,“祝先生,这么娇贵的身子,你怎能不给照顾好了呢!”

兴师问罪既视感。

老祝泊然一笑,“箱子是自己掉下来的,小笨蛋反应慢、没躲开,这些跟我没有关系吧!”

蒋天宽登时怒了!

“这是什么话?什么叫跟你没有关系?如果能够避免她接近危险物,又怎么会被箱子砸到!祝先生,恕蒋某直言,你真的不适合跟沁沁在一起!”

归根结底,就是要挖墙脚。

并且还要挖得理直气壮。

老祝没应声,表情是捉摸不定的。

蒋天宽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脸色有所缓和,轻声道了一句“抱歉,我太激动了”。

我忽然有种冲动,想把狄风叫过来,痛痛快快结果了老男人的性命。

当然,只是想想而已!

煎熬了几分钟,我便嚷嚷头晕、恶心、睁不开眼睛。

老祝赶紧叫来医护人员。

检查过后,医生建议保证充分休息,且环境要相对安静。

我遵照医嘱闭眼假寐,不睬任何人。

蒋天宽又赖了一会儿,终于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

走之前扔下一句“明天再来看你”,令人生厌。

老祝送他出门,没有马上回来。

我猜他是去隔壁跟那哥俩说话呢,——凭空把人给绑了,不得好好解释一番么!

正这么想着,门声和脚步声接踵而至。

睁眼望去,我忍不住倒吸凉气。

床边站着的居然是蒋宇崇。

穿着打扮依然是英伦风,气宇不凡。

“你、你怎么来了?”我掩饰不住惊慌。

他轻勾薄唇微微一笑,弯腰凑近我的脸,“蒋天宽都能来看你,我就不可以吗?”

照这个话来理解,他应该是有特别留意蒋老大的行踪。

“坐吧。”我克制情绪,保持冷静。

以往的接触经验告诉我,只要不去刻意惹恼他,基本不会招来伤害。

暂且好言好语地拖时间,等那几个大男人回来就好了。

然,却被他一眼看穿了意图。

“姓祝的已经被迷药弄晕了,没人会来打扰我们,慢慢聊便是。”温声如旧,眼含笑意。

“你!”我一时气结。

他双手撑床,把我圈在两个胳膊间,垂眸凝望,“我没把他弄死,已经是仁至义尽。”

我的心,“咯噔”狂跳。

“蒋宇崇,就算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也要搞清楚打击对象吧!”

男人歪着头,“不打击包.养你的人,那我要打击谁啊?还有别个不知死活的情敌吗?”

“谁说我是被包.养的?”我抬高声调,“祝瑾年是我的亲生父亲!我们是父女!”

——老祝的人身安全已经受到威胁,不能再瞒着魔鬼,否则会出大事。

魔鬼听了,立刻直起身子,拧眉俯视,“你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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