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衍笑了笑,声音低沉,如同大提琴一般优雅醇厚,他勾了勾唇,闭上了眼睛。
“你不想办婚礼吗?”

言喻没有说话,她垂下了睫毛。

陆衍淡声:“但我想给你,一个婚礼。”

他嗓音低低的,仿佛在把玩着什么。

陆衍半醉半醒,倒是挺粘人,言喻扶着他,进了公寓,让他乖乖地坐在了沙发上,他靠着沙发背,微微扬起头,下巴的线条流畅,微微阖眼,睫毛纤长。

灯光落下,笼罩着他的脸庞,泛着细微的光泽。

倒是褪去了清醒时的冷冽,透出了浓郁的少年感。

小星星已经睡着了,林姨也睡了,言喻就自己去了厨房,弄了醒酒汤,弄好了之后,端过去。

她把汤放在了桌面上,转身,微微弯腰,轻声道:“陆衍,把醒酒汤喝了,以后不要再这样喝酒了。”

陆衍挺听话的,一下就睁开了眼睛。

眼眸里布满了红色血丝,他有些疲劳,眼神微微显得茫然。

他坐直身体,言喻递给他,他就接过去,然后安安静静地坐着喝光了,他喝完了之后,还抿唇,抬起眼眸,盯着言喻。

言喻垂眸看他,忽然有些想笑,陆衍这样,是想要求表扬吗?

她盯着陆衍的五官看,又有些走神,他这样和小星星很像。

小星星的五官本来就更像他,修长干净的眉毛,漆黑的眼眸,只是平时的小星星喜欢笑,但陆衍却总是冷漠,所以,乍一看,两人的神态并不相似。

而现在,喝醉了的陆衍收起了以往的冷淡,漆黑的眼眸里有隐隐的水汽,像是星空之中漂浮起了雾气。

两人真的很像。

言喻心湖有些柔软,一直板着的脸,也有些崩。

偏偏陆衍还是看着她,一动不动的,薄唇轻轻地抿着,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灯光昏黄,一点点泛起了怀旧感,他的黑发在这样的灯光下,透出了软软的光泽。

言喻手指蜷曲了下,摸了把他的头发。

她忽然觉得陆衍好像一只等着顺毛的宠物狗,刚想着,这只宠物狗忽然就抱住了言喻的腰。

他的脸颊就贴在了她的小腹上,却什么也没说。

莫名的,显得格外柔情。

言喻眨了下眼睛,睫毛颤动,她说:“陆衍,你现在得去洗澡了。”

*

陆衍洗澡的时候,言喻就在卧室整理衣服,现在要换季了。

她刚刚在帮小星星整理换季的衣服的时候,才整理了一点点,就接到了电话,让她去接陆衍。

现在正好把剩余的衣服折叠好。

但等她收拾好了,卫生间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言喻的眉间有了轻微的折痕,她走了过去,站在门外,轻轻地敲了敲门。

“陆衍?”

她的手顿住,里面仍旧安安静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言喻眉头的痕迹越发深,她曲起手指,继续敲了敲。

仍旧没有回应。

言喻犹豫了好一会,胸口轻微地起伏了下,细白的手指轻轻地拧了拧门把手,没想到,一下就打开了。

陆衍根本就没锁门。

她走了进去,宽敞的浴室里,灯光明亮,空气中散发着幽香,灯光下,摆放着一个白色的浴缸,浴缸旁边有着香氛。

而浴缸里,正躺着陆衍,他闭着眼睛,靠在了浴缸边缘,居然就这样地睡着了吗?

浴缸里的水纹映着浴室的灯光,光泽明亮,还有隐约的热气从浴缸里冒了出来。

言喻犹豫着要不要过去:“陆衍?你睡着了吗?”

陆衍一动不动的。

言喻深呼吸,只能走过去了,她总不能放任陆衍今晚都躺在了浴缸里吧,那样他明天早上就会感冒了,他感冒了,受累的还会是她和小星星。

因为正在泡澡,陆衍全身上下没有任何的遮掩,他身体的线条流畅紧致修长,轮廓分明,有水珠从他的脖子上往下滚落,滑过了线条起伏的胸肌,再滚落在了腹肌上。

言喻控制着视线,不再往下看。

她蹲了下来,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陆衍的脸,轻声叫他:“陆衍。”

陆衍眉头微皱,鼻梁英挺,薄唇紧紧地抿着。

言喻继续叫,手上的动作稍微加大了些,刚想再拍,男人忽然就睁开了眼睛,那双漆黑的瞳仁,就和她的琥珀色,一一对上了。

他的黑发已经湿透了,甚至还在隐约地往下滴着水,顺着他凌厉的脸颊轮廓,一点点下落。

他瞳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明明喝了醒酒汤,不知道为什么眼眸里还是有着不清醒的醉意。

言喻抿唇,刚要收回手,他猛地就握住了她的手,骨节分明的大掌毫不犹豫地将她的手,包裹在了手心之中,缓缓地收紧。

陆衍的眼睛里映着灯光的倒影,还有水光的折射,微光泠然,是落满了星星的夜幕。

言喻挣扎了下,想要收回手,但却纹丝不动。

她问他:“陆衍,你是不是还醉着?”

陆衍喉结微动,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安静了好一会,薄唇微扬,视线下移,笼罩在了她的红唇上。

光泽分明,颜色诱人,透着香气。

他动了动薄唇,眼尾扬起,浮现了浅浅淡淡的笑意,他说:“我想吻你。”

他说完,就直接地吻上了她的唇,有些迫不及待。

言喻觉得这几天的陆衍,倒是喜欢上了接吻,他的喉结上下滚动,透明的水珠从性感的喉间滚过,每到一处,都是暧昧的痕迹。

他单手搂住了她的脖子,另一只手遏住了她的下巴,更像是捧着她的脸,在她湿润柔软的唇上氤氲温柔。

言喻想也不想地要推开陆衍。

陆衍近距离地盯着她的眼睛,他的睫毛在动然间,都能在她的皮肤上划过,贴着她的唇,安静道:“就吻一会,好不好?”

言喻心里有什么东西塌陷一角,她有一点点,招架不住,温柔得像是少年的陆衍。

两人的呼吸纠缠着,好一会,才彼此气喘吁吁地松开。

陆衍吻在了她冰凉的耳垂,温热的触感,让她稍稍地起了鸡皮疙瘩。

下一秒,陆衍就笑了,声线干净:“你怎么那么像甜甜的果酒?”

他说完,稍稍推开了言喻,然后,毫无羞耻心地直接地站了起来。

言喻怔了怔,抿紧了红唇,抬起眼眸。

虽然两人早已经做过更亲密的事情,但她的耳尖还是稍稍地热了些许,言喻咬牙:“陆衍,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就站起来了?!”

陆衍的眉眼有些无辜,他挑了挑眉,任由水珠滚落,还往前离言喻近了几分,他低哑了好几度嗓音:“有点难受”

言喻毫不犹豫地站了起来,转身出了浴室。

身后,传来了男人暧昧低沉的笑声,一丝一缕地钻入了言喻的耳朵中。

所以陆衍根本就没醉吧?

*

接连着好几天,言喻都是由着陆衍接送。

周五,言喻早晨起来,就发现自己突然提前来了大姨妈,估计是因为最近一段时间工作太忙,心里压力又大,所以才会乱了经期时间,不过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小腹有些隐隐的坠痛感。

她洗漱完,换了套装,抬眸,看到镜中的自己脸色有些苍白,她拍了拍水乳,在上妆的时候,特意多打了点胭脂的腮红,再用刷子轻轻地扫开,晕出红润的脸色。

天气又冷了,小腹坠疼,言喻就没穿裙子,而是穿了铅笔裤,搭配衬衫。

铅笔裤不比裙子,裤子紧紧地贴着人的身体曲线,裹得紧紧实实,比裙子更考验穿的人的身材,一点点小瑕疵,都会格外明显。

言喻在穿衣镜前照了几下镜子,转眸,就从镜子中看到了站在她身后的陆衍,陆衍眸色深了几分,靠在了门框上,有些懒散地盯着她看。

他的目光是落在她的臀部上的。

紧身牛仔裤勾勒出了紧实漂亮的线条弧度,臀部挺翘,弧度优美,每一寸都格外的吸引人。

他什么也没说,就是盯着她,勾唇笑,像是在把玩,又像是在欣赏,又或许是流连,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暧昧游戏。

吃完早饭,两人下楼,到了停车场,陆衍解开车锁之后,言喻还是和往常一样,往后车座上坐。

陆衍挑了挑眉,喉结微动,也没说什么。

他安静地开车,目视前方,但余光却时不时地注意后座的言喻,尽管言喻打了腮红,但是还是透了几分苍白,她的双手无意识地会按压一下小腹处。

陆衍眉目微微顿了顿,他垂眸看了下手表的时间,还早。

稍微绕了下路,他轻描淡写地对言喻道:“我下去超市买个东西,你在车上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言喻也看了下时间,因为还有空闲,就没跟陆衍计较。

陆衍将车停在了一个便利商店的旁边,他下车,高大修长的身影走进了便利商店里,一会儿之后,他走了出来,打开后座的车门,俯身弯腰,递给了言喻一个袋子,另一只手上是一个保温杯。

他拧开了保温杯,里面是红枣枸杞,水汽散发,有烟雾淼淼。

他动了动唇,淡淡道:“刚刚我在超市买的,让里面的售货员帮忙的,你现在不舒服,可以喝喝看。”

言喻垂眸,下意识地瞥了眼袋子,袋子里的东西就是暖宝宝和红糖。

她愣了片刻,微微怔住地盯着从保温杯里散发出来的水汽,有些走神,因为陆衍离她太近了,近到她的鼻息之间都是他身上须后水和香水的味道。

这两个味道都有些熟悉,以前,陆衍用的似乎并不是这种带了清香的气息。

言喻想了下,忽然意识到,这两个应该都是她之前挑选的,她就把须后水和男士香水放在了卫生间,但是之前的陆衍却从来不曾用过。

过了好一会,她才回过神来,脸颊上有了隐约的烫。

她没想到,陆衍会突然用她给他买的东西,也想到,陆衍发现了她来大姨妈了,更没想到,陆衍还会这样照顾她。

陆衍的眉眼没有半点的起伏,他将保温杯递到言喻的手里,薄唇轻扬,交待道:“要是到了公司,你还不舒服,你就贴个暖宝宝;当然,如果实在不舒服的话,最好是请假回家。”

陆衍交待完,就回到了驾驶座,重新启动了车子,往律所的方向开去。

黑色的车子很快就停在了律所大楼下。

言喻下了车,陆衍的唇畔噙着一抹笑意:“等下班的时候,我再来接你。”

秦让的车子就在陆衍的车子后,他下车的时候,陆衍的车刚好离开。

秦让几个大步,就走在了言喻的身后,他眉眼淡然,瞳眸里含着浅笑:“早上好。”

言喻也笑:“早上好。”

电梯里,两人并排站着,秦让的侧脸轮廓线条衿贵冷淡,他侧过眸,看了下言喻,似笑非笑:“最近一段时间,你们夫妻的感情还不错。”

他用的是陈述句。

言喻抿着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秦让低笑了下:“我没别的意思,好好珍惜婚姻,言喻。”

他说完,就不再说其他的话了,等电梯门一开,他迈开了长腿,率先离开。

言喻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地蜷缩了下。

*

因为小腹胀痛,言喻一整天强打着精神工作,接待了几个当事人,又参加了法律援助,下班的时候,显得有些疲惫。

秦让拉着行李箱从他的办公室里出来,他看到言喻的脸色,微微拧了眉头,绷紧唇线:“你不舒服吗?脸色怎么那么差?”

言喻抬头笑了笑:“我没事。”

秦让:“我今晚就要出差去了。”

言喻下意识地看了他的行李箱,想也知道,里面装的应该会是满满的一箱子卷宗材料,她唇角的弧度扬了扬:“放心,我记得幼儿园开放日,我会记得去的。”

秦让没点头,也没说话,他淡漠的眼神落在了言喻没有关上的包包里,看到了红糖,这才明白她的脸色惨淡是怎么回事。

他有些不自在,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沉默了一会,淡淡道:“你好好休息吧,周末愉快。”

秦让走后没多久,言喻也收完了东西,坐电梯下去,电梯门一开,她在大厦大厅里看到了熟悉又陌生的女人身影。

许颖夏穿着白色的裙子,当季新款,勾勒出她美好的身体线条,她就那样站着,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言喻却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般,绕过她,就往外面走去。

许颖夏从后面叫住了她:“言喻。”

言喻脚步不停。

许颖夏的嗓音大了几分:“言喻,你为什么要跟我抢陆衍?”

这栋大楼里,还有好几个其他的公司,现在正是下班时间,人来人往,有不少人认识许颖夏,又从许颖夏的嘴里听到了陆衍的名字,难免多看了言喻几眼。

言喻深呼吸,加快了脚步。

许颖夏却从身后追赶了上来,她大约也怕丢人,走上来了,才急匆匆地道:“言喻,你为什么要骗我,你骗了我好几次,当初代孕的时候,你用了自己的卵子,为什么不告诉我?还有,你当年告诉我,你不喜欢阿衍!你现在都忘记了吗?”

她语气越来越急,鼻音也越发的重,她觉得委屈:“言喻,你怎么这么健忘,你一下就忘记了你的前男友了吗?你忘记了程辞了吗?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阿衍知道你把他当做替身,他会怎么样?”

言喻一直沉默地听着,等听到程辞两个字的时候,她胸口起伏了下,终于忍耐不住了,她猛地转过身,死死地盯着许颖夏。

程辞两个字就像是一把剑,冲破了她柔软的心。

“你怎么知道?”

许颖夏咬着下唇:“我去查的,我知道你有深爱的前男友,也知道你的情况,不然你以为我会轻易地让你代孕吗?”她说着,忽然有了几分咬牙切齿,一双黑眸却是水润动人,泫然欲泣一般,“可是你居然对我耍心计,你利用我,生了一个你和阿衍的孩子,言喻,你太过分了。”

言喻浅淡地勾了下嘴角,有些浅浅的讥讽:“许颖夏,那你过分么?当初是你缠着我要代孕的,也是你不让我有安宁的生活,更是你自己的懦弱和自私,才造成我和陆衍的婚姻。”

许颖夏眼底浮现了浅薄的恨意:“这几天你跟阿衍说了,为什么他对我这么冷淡?”

言喻眉心重重地跳了下。

“言喻,做人不能太过分,我都没让你离婚,没让你把阿衍让出来,我只是偶尔想和他在一起而已,你却连这个权利都要剥夺!我一定要告诉阿衍,你一直爱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你的前男友程辞,你根本就不爱阿衍,却一直在对他撒谎,言喻,你就是一个满嘴谎言的坏女人,等我揭开了你的真面目,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被阿衍抛弃!”

她的声音就像是炸弹一样炸响,言喻的耳畔回响着“满嘴谎言”四个字。

她垂在身侧的手指紧紧地攥着,眉眼落满了霜雪,看起来有些冷漠。

指甲陷入了肉中,传来了阵痛。

许颖夏终于看到言喻神情的破败,她扯了笑容,和平时的干净一点都不同,居然有些恶毒地道:“言喻,你也害怕被阿衍抛弃啊,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但我想告诉你的是,其实干干净净地离婚,你还可以找到更好的,阿衍并不爱你,你们这段婚姻太勉强了,只会伤害更多的人。”

她盯着言喻的神情看:“你是不是担心小星星啊?你是为了小星星才嫁给阿衍?你怕你离婚了,就抢不到孩子,是吗?”她唇畔的弧度越发的大,“言喻,你应该清楚,你无父无母,就是一个孤儿,工作又还在实习期,你根本就没有机会抢到孩子的抚养权。”

言喻的脸绷得很紧,卷长睫毛下是琥珀色的瞳仁,仿佛落满冰雪。

她心头跳跃的火苗,怎么都不肯熄灭下去。

言喻的眼眸里浮冰沉沉,一派冷漠,她绷紧了唇角,盯着许颖夏看,冷笑:“许小姐,不要轻易地攻击别人的身世,别人的父母。”

她意味深长,眸光渐渐深:“你在许家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意识到哪里不对劲吗?或者有哪里奇怪的对方么?你可以再想想,你爸爸请了秦让律师,是为了什么。”

言喻清晰地看到许颖夏有些发白的脸色。

其实这么多年,许颖夏怎么会没有一丁点儿的察觉呢?

言喻抿了抿唇,唇线薄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你要是想告诉陆衍,程辞和我的事情,你就去吧。”

言喻深呼吸,咽下了喉咙里的怒意:“只要你不怕惹怒陆衍。他有多不喜欢程辞,多不想听到这个名字,就算你以前不知道,但最近隐隐约约的风波闹了起来,你也应该感受到他的情绪了吧。”

她说完,就看也不看许颖夏,直直地走出了大楼的门口。

许颖夏也跟着深吸了一口气,她咬紧了牙关,眼底是愤然。

她有些无力,只觉得言喻越来越坏,越来越难对付,就像是没有软肋一般。

凭什么,凭什么,当初是她把阿衍让出去的,是她觉得言喻可怜,是她施舍的,言喻能嫁给阿衍,都是因为她许颖夏的善良。

可是现在呢?言喻不仅欺骗她,还一点都不懂得知恩图报。

许颖夏的后背一阵阵发凉,法斯宾德不肯放过她,阿衍却在慢慢地远离她,如果许家

许颖夏攥紧了手指,眉心一跳,紧紧地咬住下唇。

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去研究自己和许家真正的关系,也不是研究她爸爸想要做什么,而是要牢牢地抓住阿衍。

但牢牢抓着阿衍的前提是,她必须打败言喻。

言喻看似强硬,但也不是完全地没有软肋的,做母亲的人,都会心疼孩子的吧?

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言喻主动地和阿衍离婚呢?

*

陆衍傍晚接言喻的时候,会把车子停在了公交站台旁边,言喻走了过去,远远地就看到了陆衍的车子。

大姨妈时期的心情原本就不怎么好,刚刚又和许颖夏吵了一架,言喻神情冷淡地上了车。

陆衍修长的双手握着方向盘,动作不紧不慢地朝后视镜瞥了眼,嗓音淡雅:“肚子还疼吗?心情不好?”

言喻没有回答,她沉默了好几秒,转眸看着窗外不停倒退的风景,淡声问道:“陆衍,你怎么处理法斯宾德?”

陆衍没想到言喻会问这个问题,他的手指紧了几分,菲薄的唇抿出了浅薄的弧度,声音低沉喑哑:“没什么,我只是让人干涉他的职务内容,顺便跟他的法国领导举报了些关于他的私人事情罢了。”

他说得风轻云淡,却是一下就将法斯宾德的后路都给堵死了。

言喻垂下眼睫毛,指尖颤了颤,眉心微拧,莫名地担心起陆衍的举动会惹怒法斯宾德,这样的暴徒受了刺激后,很有可能会不择手段地想要报复。

言喻收回视线,目光忍不住落在驾驶座上的陆衍的后背上。

她想起刚刚许颖夏说,最近一段日子陆衍正在疏离她。

言喻蜷缩了下手指。

她的确没想过,陆衍也会说话算话,明明是纠缠了那么多年的小青梅。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