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大佛消失不见,燕赵歌重新恢复自身模样,出现在血池一旁。
他一边镇压心中躁动的念头,一边凝神看着血池里冉冉浮现的血红光刀。

辰皇伸手一招,光刀自污血内飞出,落入他的手中。

然后,辰皇再次挥刀一斩。

刀光虚幻,仿佛并非实质。

血红光华穿越冰层,划过外面群魔的身体,但都没有造成任何破坏。

刀光一路向前,最后穿越这方幽垠之地,抵达无尽的域外虚空。

在那里,白光符印表面,冰蓝魔光不停闪烁,与丝丝血线纠缠。

血红刀光划过虚空,斩向那白光符印。

九幽之中,女帝见了,双目之中爆发出惊人光辉。

她反手一掌,直接彻底打碎了身旁的巨大光球。

光球破碎之间,域外虚空里的白光符印,猛然扩张变大。

冰蓝光辉闪烁更急,而缠绕其上的道道血丝,则被崩断许多。

女帝完全无视九幽里的碧游天二帝,身形化作一道冰蓝光华,仿佛斩天裂地之刀,破开虚空,飞向那白色符印。

她发出一声冰冷清啸,然后也是一刀斩出!

刀光到处,万籁俱寂。

在这一刻,整个宇宙,仿佛化作冰冷无声,死寂沉默之世界。

这一刀之间,女帝解明空出尽全力。

弘真大帝和坤宁大帝见了,都阵阵心悸:“她若是方才便如此出手的话……”

可惜,纵使女帝强极一时,但那血红刀光,却如梦幻泡影。

冰蓝刀光划过宇宙,自血红刀光中穿透而过。

血红刀光,仿佛虚幻的长虹,女帝刀光再盛,却无法击中拦截。

要是真实的彩虹,女帝这一刀,也可以将之冰冻,消磨于无形。

可辰皇这一刀,却仿佛处于另一个世界,让女帝只能徒呼奈何。

她近乎绝望的看着那血红刀光,终究还是落在白光符印之上。

然后,被那血红刀光一激,白光符印上的道道血丝,骤然变粗,化作深刻的裂痕!

密密麻麻的裂痕,一起作用,使得白光符印,最终支离破碎。

“玄宗啊!”

解明空第一次在人前情绪失控,绝望的转头看向那方冻封成亿万里冰川的幽垠之地,目光中全是凄然。

白光符印破碎,冰川下,冰海之中,辰皇闷哼一声。

将他身体封住的通天冰柱,这一刻剧烈摇晃起来,无数冰碴,从上面不停脱落,掉落下方大海。

辰皇额头上那道魔痕,剧烈扭曲,从中传出惊天魔气。

狂暴却又孤寂冰冷的魔念,让一旁的燕赵歌都差点心神失守。

粗大的冰柱,终于不堪重负,整体破碎开来。

辰皇立于天地间,双目紧紧闭合,盘膝而坐。

那道魔痕,在他额头之上扭动,忽大忽小。

而在域外虚空,女帝在最初的惶急之后,心神渐渐安定下来。

她皱眉看向幽垠之地内的辰皇,然后又看向虚空里,破碎开来,渐渐化作流光的符印。

只见那些流散的白光只见,还夹杂着冰蓝光辉,一闪即逝。

女帝见状,目光里渐渐浮现惊诧和恍然之色。

“分裂了……”她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定住心神,将事情暂时放置一旁,先顾眼下。

女帝飞速冲向那一处幽垠之地,闯入冰雪世界中。

此刻,那冻封亿万里虚空,庞大到无边无际难以估量的冰川,赫然也在不停融化解体。

包围周遭的大魔,虽然忌惮于辰皇方才那惊世一刀的威势,但此刻又都重新疯狂起来。

只是他们疯狂,女帝更加疯狂。

不断破碎解体的冰川上,全无顾忌的女帝解明空,一人独战群魔,打得日月无光。

而碧游天的弘帝和宁帝,则惊疑不定的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方才,那白光符印针对碧游天的楚黎黎而发,现在符印碎了,是否代表雨过天晴?”碧游天二帝面面相觑:“还是说,碧游天那边仍然也有变化?”

二帝都眉头紧皱,如今他们有伤在身,也无力继续在此周旋,当即抽身而走,急速返回碧游天。

若是碧游天那边还未发现异常,他们当尽快赶回,好处理突发情况,以免青萍山措手不及。

而与此同时,冰川之下,辰皇终于重新睁开双眼,并站起身来。

他额头上的魔痕,稳定下来,邪厉阴冷的冰蓝光辉,渐渐消失。

随着蓝光消弭,自那魔痕中,传出一个恐怖的意念。

仿佛万魔齐啸,震耳欲聋。

但这啸声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恨的念头,冰冷的杀意,席卷上下四方,仿佛在整个宇宙内激荡。

当蓝光终于熄灭,这啸声也渐渐平息。

只是,辰皇额头上的魔痕,仍然存在,仿佛一道普通的伤疤,在飘散的白发下,若隐若现。

随着他起身,那冻封整片幽垠之地的冰川,正式宣告寿终正寝,开始以令人目不暇接的速度,飞速崩灭瓦解。

冰川外的群魔,也一起发出不敢和愤怒的嘶吼。

他们终于不再继续纠缠,而是纷纷退去。

可惜,他们现在想走,辰皇却不会让他们如愿。

幽垠之地的世界里,突然再现漫天冰霜,将这里封锁。

冰雪化作恐怖刀锋,组成死亡的漩涡,剿杀一众大魔。

一头白发飘扬开来,辰皇仿佛同冰雪世界化归一体。

随着他在漫天风雪里行走,大魔一个接一个倒毙,化作碎灭的冰碴。

女帝此刻已经停手,静静站立在黑暗的幽垠之地里。

她的双目,也重新闭合。

当辰皇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女帝沉默,然后徐徐说道:“师尊,您现在……”

“吾和黎黎,各自承担一半封印,但风险并没有均分,谁都可能成为癸水之魔的凭体。”辰皇看着自己的弟子:“不过眼下,暂时无妨,尤其是吾,可以自由行动,但若是一念不慎,心神迷蒙,仍有入魔之险。”

“吾与人动手,需要小心,交战过久,出力太甚,便可能给癸水之魔可趁之机,卷土重来。”

“黎黎修为更低,心思更活,比吾危险。”

陈玄宗语气平和,不见责难之意,只是看向解明空的目光里,意味复杂。

解明空痴痴的望着他,良久之后,低下头,向着陈玄宗无言的叩首一礼,然后转身离去,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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