婗阿姨抹了把泪,戚戚然道:“晚期了,肺癌,好是好不起来了,就是能活一天是一天,家里头有个女儿要念书,老婆知道他生病后就和人跑了。他说想看到女儿的高考成绩再闭上眼睛,所以我就砸锅卖铁的让他撑着呢,还有两个月,我都不知道他撑不撑得住。”
婗阿姨说着伤心的不住抹泪,白悠悠心里也酸酸的,可怜天下父母心,努力活着只是想看到女儿的高考成绩。

上前拍了拍婗阿姨的后背,她安慰:“会看得到的,阿姨你别太伤心了。”

“我就觉得他命苦。”

听着挺凄凉的,白悠悠鼻子都酸了,“会好起来的。”

“但愿吧!”吸了吸鼻子,婗阿姨不好意思的笑笑,“看我都和你说些什么呢,没事没事,果篮你收下吧,我也就只能给你买点这个了。”

“谢谢你阿姨。”

“那我走啊,你别送我,你别出来外头人多乱糟糟的,上床吧上床吧,我走了。”

和婗阿姨告别,白悠悠心里头还感慨不已。

这个世上,有人活的光鲜亮丽,就算是生个病都有万千人瞩目围绕,譬如苏苏。

有人活的宛若蝼蚁,微小不值一提,生老病死无人在意,比如曾经的她,比如婗阿姨的哥哥。

比如,她亲生的父母,白家二老。

红了眼眶,如果说京城还有什么值得她牵绊的,也只有那白家的父母了。

一想到这里白悠悠打了车去白家别墅门口。

隔着一条路远远的看白家别墅的门口,也不知道到站了多久,天渐渐暗了下来,才看见白严的车缓缓的停在别墅门口。

白严下车以后,白悠悠看见他斑白的鬓角,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直到白严开门进去她远远的还看见李慧敏的身影,看来两个人都过得还不错,她也就安心了。

白悠悠慢慢的走在回医院的路上,豆大的雨水落下来,无处躲避的她,毫无意外的被淋个透湿。

好不容易车开上暖气,却依旧冷的瑟瑟发抖,白悠悠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笑了:“估计又发烧了,穆勋翼知道该骂死我。”

不敢惊动穆勋翼,只怕他担心,自己去了医院,她打算吊个瓶退个烧就回去。

车子停在医院地下车库,看看身上湿答答的衣服,她觉得自己还真是够狼狈的。

手机也被淋湿自动关机了,不知道穆勋翼有没有打电话过来。

感冒发烧住了一天的院,昨天下午才办理的出院手续,今天一早她就借口和天昊集团有个会议单独出去,如果让穆勋翼看到她弄成这样,少不了要追问。

白悠悠拿湿纸巾擦了擦裤腿,在发现根本是徒劳后,她拿了车上的毛毯揉了揉头发,就这样湿答答的下了车。

挂号,量体温,果然是烧了起来,还不低,难怪低头擦裤腿的时候,她觉得昏昏沉沉头重的很。

输液室,医生给她吊上瓶,看着她一身湿答答的样子,好心的问:“小姐要不要换我们这里的病号服?”

输液室开着空调,倒是不冷,身上的衣服捂一捂应该也快干了,白悠悠于是婉拒:“谢谢,没事儿的,衣服快干了。”

医生也没说什么,只是拿了一床被子给白悠悠:“那你冷的话就盖上吧。”

“谢谢你医生。”

“不客气。”

偌大的输液室,只有白悠悠一个人,这家医院挺冷清。

并不是前天住院的那家,因为苏苏住在那家医院,医院门口都是狗仔队,白悠悠不想去凑那个热闹,这是一家看上去很幽静的小医院,也是白悠悠从郊野坐车回去的时候路过的第一家医院。

可能是因为发烧,躺在椅子上就空调熏的,就有点昏昏欲睡。

白悠悠看了一眼吊瓶,又不敢睡过去,只怕吊瓶完了没发现出事儿。

就这样昏昏沉沉,混混沌沌的,终究是抵不住困倦的来袭,白悠悠轻轻闭上了眼睛,呼吸是沉的,睡颜是疲惫的,身上的衣服已经半干了,胸口搭着被子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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