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特意,来提醒她,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当初如果不是这个女人自以为是,什么狗屁虚假的爱情,以为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来到他面前,就能让他待她如旧么。简直是痴人说笑,说爱他,说要守着他,说不会离开。所以,今天乔家的种种,不过是她咎由自取。
早点看清,何必去美国受罪,何必找他,何必呢。如果她像她的父亲一样势利,忘记这个叫慕衍琛的男人,找个在青城有权有势的人早点结婚,就不会有后来的痛苦了。女人啊,就是多情,自以为是的深情不过是他眼中最廉价的东西。可以利用,也可以转手抛弃。

“乔云嫤,以前玩你的时候,是因为你有利用的价值。现在,我玩腻了。”

也就是,她不再是他利用的棋子的时候,就什么都不是了。

“你已经尝到了我曾经的痛苦了,你自由了。”不是说让他放她走么,可以,反正他从不在意。

何其可笑,原来这些事情,都是为了让她体验一次他曾经的痛。是啊,失去家族,失去公司,失去父亲,甚至被羞辱被退婚,成为了第二个当年的慕衍琛,只差一条腿没有赔给他了。

乔云嫤,该滚出青城了。

左心房的位置,疼得快要窒息。呵,还以为不会再痛了,还以为真的可以忘记。却原来,只是自己的一场折子戏。

重重闭眸,泪落下的时候,男人的眸子冷清一片,没有任何的情绪。仿佛,她只是个,陌生人。

“慕衍琛,当年的屈辱和仇恨真的那么重要么?”

慕衍琛想,很多年后他会想起这句话。只是那个时候,他远在法国,余生只与那一片花海相伴。独独,缺失了她。

乔云嫤苦涩的笑,难看至极。却是只求他的一个答案,爱真的在他眼中,是欺骗,是虚假,永远都敌不过那一年的侮辱与仇恨么?

男人冷凛的声音从喉间发出,笑得残忍,也是阴鸷。难道,不重要么?那个时候,那个夜晚,他一辈子都不会忘。好像,也是一个下雨的天气。只是那雨太大,雨声把慕安妮的哭声都埋没了。

慕家一昔之间不复而存,贴上封条的宅子,是他和妹妹无法再回到的地方。十六岁的慕衍琛,才残疾的腿根本无法行走,家里的佣人都已经各自离开,只剩下看着他和妹妹长大的老佣人肯带着他们去国外。

但就是那一晚,他不愿走,不能走。因为,他要见她。

从慕家出事后,乔家的人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老佣人推着他带着幼小的妹妹来到了乔家宅子外,里面灯火通明,习惯性地抬首看那亮着灯光的房间。我知道,你在里面。

那第一次,进乔家被拦住。拦下他的人,就是他从小都敬为长辈的乔世安。年幼的妹妹根本就不懂得乔世安脸上的沉暗代表什么,挣开老佣人的手就想去要对方抱,呜咽的声音中透着几分虚弱——

“乔伯伯,呜呜我们没有家了。”

可是,那时候的乔世安是怎么拒绝的。对,就是一把推开,如此简单粗.暴的方式,把一个不到十岁的女孩推到在冰凉的地上。慕安妮睁着恐惧的目光哭泣着,老佣人去抱她,只低低说了一句——造孽啊!

慕衍琛坐在轮椅上,听得清楚。造孽,什么叫做造孽?是乔世安推开年幼的慕安妮造孽,还是他一个瘸子带着一个弱不禁风的妹妹造孽?

乔世安眼中的冷意,他一眼就读懂了。看来,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但他不在意,因为今晚,他只想见他的小嫤一面,仅此而已。

“乔伯父,让我见她一面。”

一字一句,已经是从未有过的低姿态。只差他从轮椅上跪下了,可是那男人依旧冷然,用不可一世的模样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男孩。

“你们走吧,离开青城,永远不要再回来了。乔家,与你们再无关系。”

再无关系?慕衍琛泛白的唇角微微扬了扬,这些话,从慕家出事以来这几天他听过太多太多了。那些曾经受父母恩惠的人,都纷纷说着这句话封了他的家。现在,轮到乔家了。

“小嫤是我的未婚妻,我要见她。”

哪怕所有人都变了,连你的父亲也随波逐流,我也相信,你会陪着我。

乔世安听到未婚妻三个字,脸色一变,从之前的冷漠改为了几分怒意,指着慕衍琛,狠厉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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