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怀抱更加紧实了。根本不许她,有半分可以推开的机会。这么虐她,有意思么?不就是想看着她疼死么,为什么偏偏是这种恶寒的方式!
“晚晚,很快就过去了,我们不吃那害人的东西马上就到家了。”顾以深那声音中染着温意,纤长的手指剥开遮挡住她脸颊的发丝,看着她咬唇隐忍的样子,心里一恸,俯首,吻上那几乎快要被她咬破的红唇。

他的气息充斥着她所有的呼吸,沐向晚像是痛极了,但连说痛的权利都被他用这么卑劣的方式堵住。眸光一簇,她狠狠咬上了男人的薄唇。

唇上一痛,顾以深却只是微微皱眉,随之任凭那血腥潆洄在彼此口中,反而加深了这个吻。

挣扎,不过是最无力的举动。疼痛渐渐迷失在那缱绻的吻中,顾以深,你就连痛,都要逼着我去选择。

害人的东西?可你知道么,就是那种害人的药,可以一次次抑制住我的痛苦。那个时候,你又在哪儿呢?活着,在一个她看不到的角落,欣赏着她无尽的痛苦。大约,是这样吧。

挨过腹痛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他就这么抱着她,不允许她挣扎,不允许她推开。额头上,是细汗,都被他一一吻去。

女人半眯着眼,已经分不清此刻自己是醒是睡,身子已经全然无力,就连方才让她快要疼死的部位现在也没有了任何感觉,这具身躯,像是已经和她的灵魂脱离。

“晚晚”

沐向晚听到他的声音,蹙了蹙眉,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在昏暗灯光下照明的天花板,她什么时候已经回到家了?

“还痛么?”凉薄的唇畔吻在她的眉梢,沐向晚迷离的目光中是瞬间的促狭,下一刻变为了暗淡的冷漠。他的大掌放在她的腹部,那掌心传来的温暖却让她觉得很讽刺。身子被禁锢在他的怀抱之中,女人抿唇,重重闭上眼,开口说话的声音带着几许疲倦的自嘲。

“要说不痛,你会失望么?”

顾以深深邃的黑瞳增了一些冷意,他想,那种美好却是伪装出来的生活,要结束了。有些话题,他和她避而不谈;有些事,彼此刻意躲避。但都及不上它的真实存在,再美的泡沫,都会有破碎的时候。

“那药,伤身体。”

“呵顾以深,难道你不知道我这副身子已经残破了么。割腕,堕胎,自杀你觉得我还会在乎那药会不会伤害身体么?它只要,不让我痛就行。”

只要,能让她行尸走肉的人生,少一点痛苦,也是最大的恩惠了。

修长好看的手指挑起女人的下颌,男人的眸色如诲,这张小脸,总是让他那么心疼。一字一字,落在沐向晚的心间——

“我在乎。”

她不在乎没关系,有他在乎就够了。

沐向晚怔了怔,随后低笑出声。他在乎?这真是,最动听的谎言了。

“其实,我很想听你说一句实话。”她对上他的深谙,唇瓣勾出轻笑,白皙的手指抵在男人的薄唇之间,指腹的温暖透着异样的凉意。

“顾以深,你恨我吗?”

从他回来到现在,她还没有问过这句话。现在她问了,问的是实话。她恨他,因为没有选择,是注定好的。那末,他呢?

沉默,只剩下静谧。沐向晚笑得妩媚,夹杂着几分无言,怎么,不敢回答么?还是说,他自己也厌恶了说谎话的习惯。

“我恨你。”将这三个字说出口的,是沐向晚。不同于三年前的恨,她恨的,是现在的他,是重新活过来的顾以深。恨他,明明没有死却一直看着她受折磨;恨他,总是喜欢在她心头划下一刀又一刀;恨他,给她最美丽的深渊,而她,却只能等着万劫不复。

手攥紧他的衣衫一角,唇上的苍白,却染着难看的笑意。

乔世安回到家里后,脸色很难看,坐在椅子上,一言未发。

“爸,你回来了。”乔云嫤从上次变相相亲的事后,就很少再出门了。平日里在家,不是看看书,就是给花浇浇水。倒是夜里,她总是会被惊醒,甚至怕慕衍琛再来,彻夜不敢入睡。

注意到父亲的脸色,乔云嫤知道应该是有事发生了。

“怎么了?”

“没事。”乔世安虽然这么冷声说着,但眼睛还是看向了乔云嫤,迟疑半响,开口问道:

“你还记得慕衍琛么?”

慕衍琛。三个字,还是父亲第一次在她面前提起。乔云嫤也不过是瞬间的怔然便佯作迷茫抬起眼,看着父亲,淡笑道:

“谁啊?我以前认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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