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姐夫还有公司的事,所以没来见你。”
林允溪敛下神色,干笑回道:

“我没事。”

“允溪,快告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对母亲的问话,林允溪皱眉,努力去回想昏过去前发生的事情。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整个身子都缩在一团,拼命摇着头——

“金睿他浑身都是血!我我看到那刀子扎入他胸膛,好多血!”

她的情绪很不稳定,林母怕她牵动了伤口,也就不敢再问什么。其实也无需再问,那晚房间里只有金睿和她还有沐向晚三个人,林允溪看到了金睿死的过程,那谁杀的们还不明显么?

回到顾宅的女人还觉得有几分不真实,但昨晚在那昏暗的拘留室一夜未眠,还被这男人沉沉睡醒一觉,已经是宁静的午后。太过刺眼的眼光从屋外透入,散落在她的脸颊上。她眯了眯眼,缓缓挣开眼眸。

沐向晚揉揉眼,这才发现身上的衣服已经换成了舒适的睡裙,柔软的大床上只有她一个人。

她记得在车里,他完事的时候,她极倦,很快就睡着了。身子酸疼,感觉比生了一场病还要难受。门被人打开了,进来的却是嗯哼。什么时候狗也学会开门了?原来是小晚。

“沐小姐,你总算醒来了。”

清早,先生抱着沐小姐回来时,她已经沉睡了。小晚之前还担心沐向晚在警局会受委屈,还好先生把她带回来了。

“他呢?”

女人询问的时候,嗯哼跳上了床,因为那庞大的体型,床都震动了一下。沐向晚低低笑开,抚了抚嗯哼的绒毛,它还真是喜欢鸠占鹊巢啊!

“先生在偷偷准备惊喜哦。”

惊喜?沐向晚不觉得这男人会给自己什么惊喜。

三楼左转的房间里,那精致华丽的钢琴,沐向晚很熟悉,是那一年,她陪顾北城去法国,一个老艺术家的收藏。那时候的她不会弹钢琴,却想让他每天都弹给她听,艺术是无价的,那老艺术家并没有出价钱,而是送给了他们。

可是在顾北城死后第二年,她就把钢琴卖出去了,什么都不想留下。

现在,他又将它买回来了?

顾以深嘴角带着浅笑,看着站在门外失神的女人,走到她面前,俯身将她抱起,动作轻柔,放在钢琴前的座位上。

沐向晚看了眼钢琴架上的谱子——梦中的婚礼。眸光一颤,那是她曾经最喜欢的曲子。甚至,他曾经亲自一点点教过她。

——顾北城,你弹钢琴的样子很好看。

——顾北城,你弹的曲子是我听过最好听的。

——顾北城,我有点崇拜你了。

从他离开后,她就再也不爱听钢琴曲,尤其是,这首曲子。她曾经说,结婚的时候要他弹这首曲子送给她,他宠溺应下,但一切的美好在婚礼前,全都改变了。

优美的旋律在整个房间里潆洄着,每一个音符都像是一个回忆的镜头,女人静静听着,久违的美好,她都快要忘记了。

短暂却又美妙的时间在他的弹奏中,在她的聆听中渐渐过去。沐向晚嘴角微微弯起的弧度,似是有着满足,也像是陷入那令她向往的曾经中。一曲终罢,男人好看的眼宇中染上深意,看着她,凝着她——

“喜欢么?”

“嗯。”她点头,喜欢就是喜欢,不会去故作摇头。

“用来道歉可好?”

道歉?对哦,在车里,他把她弄疼了,她低喃着不再让他碰,不再理他。抿唇,不语。良久,还是很不争气地点了点头。但在听到男人得寸进尺的下一句话时,瞳孔瞬间凝结——

“那,用来求婚可好?”

用来求婚,可好。求婚沐向晚抬起头,正视着顾以深那噙笑的脸。向谁求婚?乔云嫤么?他们,不早就是未婚夫妻了么?

“什么意思?”

顾以深骨节分明的手指挑起女人的下颌,菲薄的唇在她唇角徘徊,浅浅啄了啄,字字清晰:

“愿意做顾太太么?”

眸底颤栗,她失了神,缄默地停顿。顾太太他要,娶她?!

半响,沐向晚蹙眉,看着这个分不清他眼中是真意还是假装的男人,娶她,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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