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昕的觉睡得很不安稳,到了半夜竟然发起热来,她迷迷糊糊的想要去拿床头柜上的水杯,一个不稳,水杯就掉到了柔软的地毯上,她抿了抿嘴唇,挣扎着想要下床,却直直的栽倒在地上。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黑暗中傅景琛睁开眼睛,警惕的看了一眼窗外,随即便反应过来应该是隔壁的小东西发出的声音,推开门就看到黎昕一脸呆愣的坐在地上,眼睛看着地面的方向,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啪——

抬手打开灯的开关,他看到她不适的眯起眸子,走上前去将她扶起来,“你”正要责备她的不小心,掌心却触到滚烫的温度,“你发烧了?”

黎昕虚弱的摆摆手,“我就想喝口水。”

他看着地毯上的那滩水渍,默默无语。

等他叫来佣人喂她喝完水以后,傅景琛叫来的家庭医生也就赶到了,掀开眼皮就看到医生手里拿着拇指那么粗的针管对着她走了过来。

她身体一抖,抱着毯子就往身后缩,她最害怕的就是打针了,点滴还好,这样的退烧小针她是死活都不会打的。

傅景琛哭笑不得的看着她一脸紧张的样子,触上家庭医生无奈的眼睛,只好咳嗽一声,“你现在发烧了,不打针怎么才能退烧,乖。”诱哄的语气让佣人睁大双眼,冷面铁血的傅先生,什么时候有这么柔情的一面了!心下对黎昕的态度更加的忐忑。

黎昕扁了扁嘴,还是一个劲儿的往后退,生怕被针管扎到,傅景琛无法,只好坐在床上,抱住她乱动的身体,示意等在一旁的医生动手。

医生为难的看着黎昕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身体,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这位小姐得把裤子除下。”在傅景琛冷凝的视线里,医生的手指都有些颤抖。

黎昕没管他们之间的暗流汹涌,她最怕打针了,尤其是那个地方,傅景琛沉着脸拧眉伸手在她的臀部上打了一下,紧接着黎昕就感受到一股不容挣脱的力度迅速的将她的睡裤褪了一点儿。

“”觉得自己没脸见人的黎昕将头深深的埋在傅景琛怀里,颇有些自暴自弃。

医生顶着极大的压力迅速的为黎昕打好针,这才直起腰来,“十分钟以内小姐的烧就会退下来,如果病情有反复,就,就需要人在身边物理降温。”他瞥了一眼傅景琛冷漠的脸。

傅景琛颔首,一句话也没有说,管家简铭识趣的上前将他引到外面,塞了一个厚厚的红包。

“起来。”傅景琛的声音颇有些严厉。

“我不!”黎昕来了倔脾气,总觉得自己刚才丢死人了,只想将自己藏起来。

“你确定?”压低的声音从她耳边传来,黎昕循声望去刚好看到了他性感的喉结,随着他的声音上下滑动,莫名的,有种**的感觉。

她立刻将傅景琛推到一边,“流氓!色狼!”

傅景琛抱着手臂,颇有些无奈的逡着她头顶的发旋,“我怎么你了。”碰到这个小妮子,他是怎么也不是了。

黎昕一时语塞,嘟嘟囔囔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只好躺在床上跟自己生闷气。

半晌。

耳边传来椅子在地毯上摩擦的闷响声,她好奇的掀开被子一角,正巧对上了傅景琛深邃如大海般的眼神。

“你”她咬了咬嘴唇,“你怎么还不走?”好长时间没有发出声音,她还以为他走了。

“没听到医生说么?你的病情很有可能反复。”将卧室的水晶灯关上,只留了一盏壁灯,在暖黄色的灯光下,傅景琛看上去不可思议的柔和。

黎昕一时语塞,“我的身子没那么娇贵的,肯定不会反复,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让佣人在我旁边守夜的。”

小时候妈妈不在,她经常会为生病的黎朵守夜,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尝过被人关心的感觉了,此时的她就像是行走在干枯沙漠中的旅人,只要有人稍加关心她就像飞蛾般不计后果的扑上去。

明明很想让他留下来守夜,渴望的小眼神不断的逡巡着他的身体,嘴上却说着违心的话。

他敢保证,今天要是他顺着黎昕的话往下说,这个敏感又自卑的孩子肯定会将她所有的想法收回,然后继续缩在自己的保护壳里,不让任何人靠近。

“既然你这么说”傅景琛作势要起来,就看到黎昕将脸上的被子拿开了一块儿,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就好像自己养的小动物,已经开始想要亲近主人了,还要小心翼翼的掩藏着,这种感觉很奇特。

黎昕愤愤的缩回被子里,不多时就听到了关门的声音,她忍不住扁了扁嘴。

都说人在生病的时候最脆弱,她竟然忍不住想要流眼泪!

好不容易将眼泪憋回去,从被子里出来的时候,竟意外的看到暖黄色的灯光以及傅景琛那张含笑的脸。

“你怎么没走?”她不想让他听出自己声音中的哽咽,深吸了几口气才开始问他。

“你睡吧,我给你守夜。”傅景琛将壁灯关掉,抬手将她弄掉的被子拿起来将她整个人罩在里面,“刚刚打了退烧针,还是发发汗好。”

黎昕不再说话,心中的喜悦却破土而出,在黑漆漆的夜色中,迎风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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