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礼拱手说道:“未曾。”
他眼中闪过一抹疑惑,说来也怪他们的人已经到边关了,可就是寻不到谢长安的踪迹,便连西凉军营那里他们的人也探查了,可依旧一无所获,谢长安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王玄双眼微眯,他接着又道:“西凉军营那里可探查了?”

王礼说道:“回禀郎君探查了,可依旧没有谢长安的消息。”

王玄脸上没有一点波澜,他淡淡说道:“想必她也派了人去边关,若是轻易便可救出谢长安,他们拿什么来威胁她!”

王礼眼中一亮,他瞬间明白过来,他皱着眉头说道:“郎君是说她入宫为后是被逼无奈?”

王玄没有多言,他淡淡的看了王礼一眼,轻声说道:“你准备一下,我们立刻去一趟边关。”

若不能把谢长安救出来,她怕是要被逼入宫了。

“郎君可是溧阳季家那里”王礼一脸迟疑。

王玄勾唇淡淡一笑:“王安何在?”

王安是王玄的替身,足可以假乱真,很多场合王玄不便出面,便由王安替他出面。

“属下这就去安排!”王礼拱手转身离开。

王玄一人站在甲板之上,寒风吹动他的狐裘,他看着碧波荡漾的湖面出神,他眼底闪过一抹愧疚,她终究还是被他所累。

司马睿派出援军的同时,也暗中派人四处寻搜谢长安的踪迹,只是同样一无所获罢了。

一连过去数日,燕国已经收复两座城池,可还是没有谢长安的踪迹。

眼见还有两日便要举行立后大典了。

谢琅华心中实在是焦灼不安的很。

“琅华眼见就要举行立后大典了,这可如何是好?”萧氏在房中走来走来,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看着谢琅华的眼中满是担忧。

谢琅华抬头朝她看了过去,她还未开口,萧氏面色一变,她一脸惊恐凝神看着谢琅华,喃喃说道:“你父亲他该不是”

恰巧那时谢恒走了进来,他猛地一惊看着萧氏说道:“他怎样了?”

萧氏没有开口,谢恒抬头朝谢琅华看了过去,低声说道:“可是从边关传回来不好的消息了?”

他脸上满是担忧。

谢琅华看着他们说道:“母亲,阿恒,你们不要担忧,我一定会把他平安无事的救回来。”

萧氏和谢恒瞬间沉默下去。

谢琅华知道他们心中已经原谅谢长安了,在她看来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有什么比得上一家人在一起更重要的呢!

萧氏和谢恒在她房中呆了一会便离开了。

春桃给谢琅华倒了一杯热茶,谢琅华捧在手中,她凝神看着正在燃烧的炭火,她记得清楚,上一世这个时候燕国与西凉并未交战,可见这分明就是一场**,全然都是冲着她来的。

方幻云突然走了进来,谢琅华还以为有了谢长安的消息,她骤然起身看着方幻云说道:“方姑姑可是有消息了?”

方幻云缓缓摇了摇头,谢琅华双眸骤然黯淡下去。

她找了个由头把春桃支开,房中只剩下谢琅华与她两个人,她缓步走到谢琅华跟前,低声说道:“大小姐,马上就要举行立后大典了,他们既然有心拿侯爷来胁迫我们,只怕不会让我们轻易寻到侯爷的踪迹,大小姐还是考虑一下万一到时候还没有侯爷的消息如何是好?”

这才是迫在眉睫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谢琅华饮了一口清茶,她缓缓垂下眸子,她面上没有一点表情缓缓说道:“若真是如此我只能入宫了。”

谢琅华早已想过这个问题,无论如何也要以他的性命为重,他终究给了她生命,她不能弃他不顾。

再说还有母亲与阿恒,若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母亲与阿恒必然会伤心难过的。

“陛下那里”方幻云面带担忧的看着谢琅华。

一旦入宫为后可就再无退路,况且陛下本就对大小姐情根深种,只怕到时候陛下更加不会放手。

“我与他都心知肚明,这不过是一场戏罢了。”谢琅华慢慢的吐出几个字来。

方幻云沉默下去。

除了她们几个人,整个侯府都洋溢着一股喜气洋洋的气氛。

便连老太太都既往不咎,来过侯府好几次,想要见一见谢琅华,只是谢琅华不肯见她罢了。

若是换做以往老太太怕是早已气的跳脚,如今谢琅华马上就要入宫为后了,她倒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还给谢琅华送来很多添妆的东西。

纵然是做戏也要做的以假乱真才好,萧氏也为谢琅华准备了很多嫁妆。

早朝过后,余烨亲自把聘礼给谢琅华送了过来。

司马睿给谢琅华的聘礼足足摆满了整个前院,引得很多婢女和仆从围着观看,每个人脸上都是羡慕之情。

余烨遣退了众人,房中只有他与谢琅华两个人。

“琅华,纵然阿睿深知这不过是一场戏,可每样聘礼都是他精心挑选的,连嫁衣都是他亲自督促制造局赶制的。”余烨看着谢琅华,他说着一顿,接着又道:“我知道你对崔愠用情颇深,可他终究不在了,你可曾想过嫁给阿睿入宫为后,他对你的情谊我都看在眼中,他这个人甚少对人敞开心扉,可一旦敞开心门,此生便绝不相负,你可以认真的考虑一下。”

虽然王玄也对她情谊匪浅,可在他看来,他们之间门第悬殊,有着难以跨过的鸿沟,是不可能一起的,这一次的事便是王家的手笔,若是这次不成,王家还会出手的。

“余烨兄长你说的我都知晓,可我已然嫁给阿愠为妻,此生绝不二嫁!”谢琅华想都未想开口说道。

“哎!”余烨不由得长叹了一声:“自古情之一字最是伤人,为何我遇见的都是这般痴傻之人!”

谢琅华没有开口。

余烨看了她一眼说道:“好了,我也该回去了,你且宽心,我与阿睿皆派人在边关搜寻定远侯,我就不信找不到他。”

“余烨兄长慢走!”感谢的话谢琅华已经说过太多次了,若是次次都说倒显得生分,她起身把余烨送了出去。

这一日格外的冗长。

下午的时候,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阴云密布,如鹅毛一样的雪飘飘扬扬的落了下来。

雪下了整整一夜。

第二日,整个世界都是一片雪白。

明日便是立后大典了。

一大早萧氏和谢恒便去了谢琅华房中,他们两个人一脸焦灼,欲言又止的看着谢琅华。

还是没有谢长安的消息。

春桃索性一个人躲在角落哭了起来。

黑色的嫁衣就摆放在谢琅华房中,上面金线穿插绣着一支振翅飞翔的凤凰,衣袖与裙摆处绣满祥云纹,宽袖窄腰长裙曳地无比华贵,配套的凤冠搁置在谢琅华妆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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