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果然是被人翻动过的。
谢琅华的心骤然沉了下去,她用了内力拼命的刨着土,寒冬腊月的天连土都冷的刺骨。

不过片刻,谢琅华的指尖便是血迹斑斑,她并没有停止。

一会她便刨出一个深坑来,坑里面除了土什么都没有。

当日是她亲自把阿愠的骨灰葬在桃树下的。

如今阿愠的骨灰却不翼而飞。

“阿愠”谢琅华看着空无一物的土坑,她双目染上一层血色,脸上满是挥之不去的绝望,她脚下一软险些摔倒在地。

她已经失去了阿愠,剩下的只有那一罐没有丝毫温度的骨灰,他们连这个也不许吗?

她面色一冷,大声喊道:“阿愠”

寂寂寒夜,她的声音在空气激起一阵浅浅的回声,惊得树上的寒鸦四散开来。

地上的灯笼早已熄灭。

清冷的月光下,她足尖一点整个人凌空而起,眨眼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的速度太快,夜辰和夜幕刚刚现身,她便已经消失不见。

方幻云并未睡下,她听着谢琅华的声音寻了过来。

“方姑姑。”夜辰和夜幕扭头朝她看了过去。

方幻云年岁比他们长了许多,所以他们便随谢琅华喊方幻云一声方姑姑。

“大小姐呢?”方幻云四下扫了一眼,她目光落在那个空荡荡的深坑上,不等夜辰和夜幕开口,她眉头紧锁沉声说道:“坏了,我们赶紧去崔家。”

她一直都知道大小姐把崔愠的骨灰葬在这株桃树下,如今大小姐最珍视的便是崔愠的骨灰,他的骨灰不见了,大小姐怕是要发疯了。

“是。”夜辰和夜幕丝毫不敢耽搁,方幻云足尖一点已消失在他们眼前,他们两个人紧随其后消失在寒夜之中。

崔家的那些侍卫如今早已不是谢琅华的对手。

她轻而易举的便来到崔家,没有激起一点波澜。

她已经来过崔家数次,自然知晓那里才是崔寅的房间。

她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崔寅房门外。

“砰”她衣袖一挥,紧闭着的房门轰然倒在地上扬起阵阵浮灰来。

榻上的崔寅骤然睁开了双眼。

贴身保护崔寅的影卫,足足有十数个人,他们飞身朝谢琅华袭了过去。

屋里的灯亮了起来。

崔寅双眼微眯,他淡淡的扫了谢琅华一眼,漫不经心的说道:“夜深人静谢家大小姐突然造访可是有何指教?”

崔寅身旁的影卫自然是个中翘楚,他们一个个手持长剑,剑锋直指谢琅华,把谢琅华团团围了起来。

谢琅华眸光一凝,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崔寅,一字一句的说道:“把阿愠的骨灰交出来,我饶你不死。”

她说出的话极度张狂。

事到如今她眼中心中只剩下崔愠的骨灰。

“当日大小姐盗走阿愠的骨灰,我三番两次向你讨要无果,阿愠的骨灰便一直搁置在大小姐那里,如今大小姐又来向我讨要阿愠的骨灰真真可笑之极,若说讨要也该我向大小姐讨要阿愠的骨灰才是。”崔寅看着谢琅华,他眼中闪过一抹讥讽。

他执掌崔家数十年,凭她也妄想对他指手画脚,真真不自量力的很。

任崔寅说的舌灿莲花,谢琅华也是不信的,普天之下除了他还有谁会处心积虑的盗走阿愠的骨灰。

崔寅行事果然老辣,他竟将种种过错皆推到崔佑身上,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到最后他也变成了一个受害者,真真无耻至极。

“砰”谢琅华双眼一眯,她衣袖一挥,挡在她前面的那些影卫面色一变,皆被一股强大的热浪弹开重重的摔在地上。

崔寅神色一变。

下一刻谢琅华在他眼前凭空消失。

崔寅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他眼底闪过一抹急不可查的惊恐,这些影卫都是崔家影卫之中的翘楚,每个人都是一顶一的高手,没想到在谢琅华面前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说你到底把阿愠的骨灰弄到了哪里?”比起旁人崔寅本身的功夫也不弱,他竟丝毫没有察觉,谢琅华已然出现在他面前,她右手紧紧扼着他的咽喉,看着他的双眸目赤欲裂,她眼中的杀气令得崔寅心头一震。

“你就是杀了我,我还是那句话,我不知,你明知道阿愠身为七夜尊主,他行事向来张狂,这一生树敌无数,多少人想将他挫骨扬灰,你还不看护好他的骨灰,如今倒把这个罪名推到我身上,阿愠已为你而死,也罢!你杀了我吧!也好叫我们父子团聚。”崔寅目不转睛的看着谢琅华,他振振有词的说着。

谢琅华竟从他脸上看不出一点端倪。

“我只说最后一遍,把阿愠的骨灰交出来。”无论他说什么,谢琅华都是不会信的,她右手骤然施力。

“咳咳咳”崔寅面色一红,他忍不住咳了起来。

“快放开家主。”一众影卫从地上站了起来,他们团团围着谢琅华,奈何崔寅在谢琅华手中,故而他们并不敢轻举妄动。

“大小姐!”就在那时时候方幻云和夜辰,夜幕赶了过来。

看着这一幕方幻云骤然一惊,崔寅可是崔家家主杀不得啊!否则谢家上下都要给他陪葬。

“那你便下去给他陪葬吧!”滔天愤怒之下,谢琅华已然丧失了理智,她伸手便要扭断崔寅的脖子。

“大小姐,我知道崔家六郎的骨灰在何处。”方幻云高声喊道。

“方姑姑。”谢琅华身子一僵,她缓缓的扭过头来将目光落在方幻云身上:“方姑姑说的可真?”

“千真万确!”方幻云点头说道,与此同时她不着痕迹的朝谢琅华走了过去。

谢琅华眼中闪过一抹疑云,她微微蹙起眉头来:“阿愠在哪里?”

“大小姐你放开崔家家主我便告诉你可好?”方幻云声音轻柔,仿佛在哄孩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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