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华难掩震惊的看着王玄,她没有多问,王玄也没有多说下去,这毕竟是别人的家事。
哪个深宅后院,还没有点见不得人的事。

“崔家的事你还是少沾染的好。”王玄抬手给谢琅华倒了一杯茶。

更深露重,秋意寒凉。

谢琅华捧着那杯热茶,轻轻地点了点头。

“原也是我不好,不该把王崔两家的事说与你听。”王玄看着她缓缓说道。

谢琅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全然没有听到王玄说什么。

她抬眸茫然的看着王玄说道:“郎君,方才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王玄垂下眸子,再不看谢琅华一眼。

谢琅华凝神看了王玄一眼,将头垂了下去。

外面起了雾气。

两人皆沉默下去。

忽的谢琅华猛地想起了什么,她从衣袖中取出一册竹简,放到王玄跟前说道:“郎君,这是那册麻沸散,华玥兄长执意不肯收,现下物归原主。”

王玄视线从那册竹简上扫过,并未多做停留,清冷孤傲的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他漫不经心的说道:“这是我当日承诺给他的,断没有收回来的道理,能不能叫他收下就看你的本事了。”

“华玥兄长让我还给郎君,郎君就收下吧!”谢琅华皱着眉头说道。

华佗亲笔书写的麻沸散何等珍贵?

为何她现在竟觉得这册麻沸散成了一个烫手山芋。

华玥兄长不肯收!

王玄也不肯拿回去。

“那是你的事与我何干!”王玄淡淡的吐出几个字。

谢琅华抬头看了王玄一眼,凉凉说道:“也罢!你们都不肯收,我权且收下,若是哪一日落魄还可换些银钱。”

她说着把那册麻沸散从新收进衣袖中。

“不会有哪一日的。”怎料,王玄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谢琅华顿时凝神看着他。

在她的目光中,王玄勾唇一笑,说道:“你可是动心了?”

他无缘无语说了一句这样的话来。

谢琅华一怔,瞬间明白他的意思了。

他既然早已在崔愠的院子里,自然是听到了她与崔愠的话。

“不曾!”她未加思索张口说道。

王玄目光如炬的看着她。

在王玄的注视下,谢琅华神色未变,她下颚微抬,任由王玄审视。

王玄看了她片刻,便移开了视线。

不知怎的谢琅华的心中格外的慌乱。

“到了!”王礼的声音响了起来,马车停了下来。

谢琅华撩开车帘看了一眼。

马车停在了谢家的后门。

“郎君,我先回去了。”谢琅华对着王玄盈盈一福。

“回去吧!”王玄淡淡的说道。

谢琅华仓皇下了马车。

方幻云早已在后门安排了人接应他们,她只轻轻的扣了一声门便开了。

谢琅华与方幻云提步走了进去。

“大小姐,今日可真是险!”直到进了谢琅华房间,方幻云才压低声音说道。

谢琅华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方幻云说道:“谁说不是呢!”

若是没有王玄,她真不知今晚该如何是好!

她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月色,心中格外的沉重。

王玄如此待她!崔愠也是这般!

她实在是无福消受,只觉得欠他们良多,无力偿还深觉愧疚。

“大小姐,你们总算回来了。”谢琅华与方幻云一进来,春桃便从塌上坐了起来,她随意披了衣服便下了榻。

谢琅华让春桃与方幻云回去歇息了。

屋里燃着一盏灯。

她独自坐在妆台前,从衣袖中取出那册麻沸散,轻轻地抚摸着,然后妥帖的收了起来。

想着寻个何时的机会交给王玄。

她又从妆台的抽屉里翻出那片竹简,目不转睛的看着。

她在谢瑶华身边安插了人的,为何那一日,方姑姑都还没有收到消息,便有人给她递了消息。

这个人究竟是谁呢?

凝神想了片刻,忽的,谢琅华眼中一亮。

一个人猛地从她脑海中闪过。

她慢慢垂下眸子,将那片竹简收了起来。

她已经知道是谁了。

她怎么忘了,如今他也在太子府中。

谢琅华洗漱了一番,转身上了榻,她默默的修炼着长生诀,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第二日,给老太太请安之后,谢琅华去了萧氏的院子,与萧氏说起议亲的事来。

萧氏高兴的跟什么似的,说了好几遍她年纪也不小了,是该在正经说一门亲事了,如今她掌管着家,可以亲自给谢琅华挑选一个合适的夫婿。

谢琅华告诉萧氏也不必要什么高门大户,从寒门挑一个品行好,知道上进的也就是了。

先把亲事给定下来才是最要紧的。

只要她定下亲事,便是再有什么火也烧不到她身上来了。

萧氏本来有些不愿,以他们家的门第,纵然配不上王家与崔家那样的门第,但也不会落魄到要与寒门结亲。

可谢琅华告诉她,深宅后院是非太多,自古以来后院比战场还要凶险几分,她只愿找个简简单单的人,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一生。

萧氏一想觉得她说的也不无道理,她已经深受其害,自然不能让琅华重蹈她的覆辙,便觉得从寒门中找一个品行端正,家世简单的男子也不错。

谢琅华与她说了之后,她便去张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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