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里的力量像是被某种魔力突然抽走,站都站不稳了,安薰儿两腿一软,就瘫坐在了地上。
“为什么要让我活的这么艰难?”

“臭丫头!你在冲我吼吗?”

安炳怀从没见过如此失控的安薰儿,先是一愣,后被激的火冒三丈,抬起巴掌没有丝毫犹豫就甩了过去。

‘啪——’脸被扇的往一边甩去,安薰儿的眼泪掉的更凶。

“我告诉你,谁都能指责我安炳怀,谁都能骂我,唯独你不能!你给老子记住,这是你欠老子的,是你妈欠老子的,老子不过是收一点利息,你就敢跳脚?你再蹦一个给老子试试?非把你那双腿给卸了!”

安薰儿绝望的瞪着安炳怀,眼泪在眼眶旋旋打转,“你不是我父亲,我没有你这样的父亲!”

‘啪——’又是一个巴掌甩过来。

安炳怀叉腰狂怒,“老子养了你,就是你老子,到死都是你老子!”

安薰儿望着眼睛通红的安炳怀,觉得他已经疯了,跟他说的再多,都是对牛弹琴,她受够了。

忽的一下站起来,安薰儿道:“那五十万我会想办法还给班长!我也会叫他以后再不去见你,我也不想再见到你!”

“你给老子回来!”安炳怀见她要走,哑着嗓子粗吼。

安薰儿是他手里的摇钱树,还指望着安薰儿替他挣钱,怎么可能放她走?

不想见他?做她的春秋大梦去吧!

是她们母女把他折腾成这样,如今他落魄了,就想把他甩了?

除非他死了!

安炳怀上前两步,抓住安薰儿的肩膀就是一扯。

醉的站都站不直的安炳怀重心不稳,把安薰儿拉回来后,自己也摔倒了。

安薰儿一头撞在牀板上,后脑勺刺刺的疼,长发散乱的遮了一脸,待她把头发整理好时,却看到安炳怀望着她在发呆。

已经是傍晚,小屋里的光线照的人影朦朦胧胧,柔化了安薰儿的脸庞。

她生的很漂亮,和她母亲有几分相像,但她的轮廓比她母亲深,尤其是那对眼睛,透着一股倔强,像是顽强的杂草,固执的让人心动。

“思思?”

安炳怀怔怔的望着安薰儿,口中吐出两个生涩的字眼,许是太久没有叫这个名字,显得有些生疏。

安薰儿瞪大了眼睛,思思?

这是她母亲的名字!

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安薰儿扶着牀沿就要站起来,

但安炳怀的速度更快,不等她完全站起,他已经整个人扑了过来。

别看安炳怀年纪大了,一身骨头,但是力气不小,抓着安薰儿肩膀的手就跟骷髅一样,让安薰儿既冷又怕。

“思思,你回来了!我好想你啊!我不怪你了,只要你回来,我就不怪你,绿帽子就绿帽子吧”

安炳怀凑过来,对着安薰儿的脖子就开始啃。

安薰儿吓坏了,全身的血都往脑子里面涌,一副见鬼的模样,浑身彻底冰凉。

她奋力的挣扎,踢打。

绝对不能,不能!

这是她的父亲!

“爸,你看清楚,我是薰儿,我是安薰儿啊,是你的女儿!”安薰儿大声哭喊。

“老子没有女儿!”

“爸,我是薰儿啊,你放开我!啊——”

‘咚——’

安炳怀昏浊的小眼睛一瞪,整个人僵硬了两秒,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安薰儿吓的小脸一白,赶紧后退,紧紧的护住了衣襟。

安炳怀的脚边,站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锃亮的黑色皮鞋,笔挺的西裤,视线上移,安薰儿看到了厉佑铭铁青的脸,他的手里还拿着一块砖头。

看到砖头上的血,安薰儿又是一骇,赶紧冲下牀去看安炳怀,别厉佑铭刚才的那一砖头把他砸死了。

“死不了!”厉佑铭捉住了她颤抖的手腕,不让她碰安炳怀那个老东西。

“你”安薰儿想问他你怎么在这里,可是开不了口。

知道了答案又怎样?

他能在关键的时候出现,肯定是跟踪到这里的,想到刚才那难堪的一幕全部被他看在了眼里,她竟说不清心里到底是该感激他,还是要恼恨他!

“走!”他拉她起来。

“我我父亲他”发生了这种事,安薰儿真的不想再承认地下躺着的是她的父亲。

“我让人来处理!”

厉佑铭把她拉出小屋,走出胡同,迈巴赫停在胡同口,闪烁着幽幽的寒光。

走到车子旁边的时候,安薰儿不肯上去了。

“上车!”

“你想干什么?看我笑话吗?”

厉佑铭嗤笑一声,“安薰儿,你不觉得你整个人里里外外都是笑话吗?还需要我刻意去看?现在的你就是个行走的笑话!”

“你——”

厉佑铭抬手,截住了她想打过来的手,“我刚才救了你,不感激倒也罢了,还想恩将仇报?”

安薰儿挥了挥胳膊,没有抽回自己的手,知道他不肯轻易放过她,哼了一声,把头扭向一边。

她今天的心情糟透了,让她这个时候对他说感谢的话?

对不起,她说不出!

“上车!”

旧式的小胡同里,人来人往,傍晚时分,闲人更多,不时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厉佑铭二人。

不想跟她继续耗下去,厉佑铭打开车门,把她整个人塞了进去,又用安全带捆住,才绕过车头,走到另一边上车。

车子开出去两分钟,厉佑铭打了个电话,报了安炳怀的地址,让人过去处理,那一砖头他没使多大力,但安炳怀终究年纪大了,又出了血,不能耽搁太久。

安薰儿讶异的看了他一眼,脸色好看了一点。

“谢谢!”她闷声闷气的说了一句,声音小的连她自己都听不见。

“你说什么?”厉佑铭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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