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延东奥美的合约到期,他没有继续续约,无论奥美的出资人怎么劝,他说在海外有了新的业务,他以后会常驻美国。
要知道江延东一走,对整个奥美是多大的损失,江延东在奥美,就是奥美的活招牌,一年广告费就省了好几个亿。

江延东去意已决,领导只好不多做挽留。

江延东让董杉去了美国,整理世亨的财务问题,把财务报告上交江延东。

江氏集团的事情,还是简弘亦在管,江延东很少插手。

江延东现在主要忙世亨,曾经余掌珠的公司。

那天,快下班的时候,余掌珠经过世亨,偷偷地上去了一趟。

看着董杉抱着一大叠材料,刚要走过去。

余掌珠一看见她,赶紧躲起来了。

以前的时候,余掌珠看见董杉,挺嚣张的。

现在不行了。

余掌珠已经缺少了嚣张的平台。

她走了。

她现在是无业游民,去了私房菜吃饭,点了好多好多菜,一大碗米饭。

老板问,“不减肥了?”

“嗯,自暴自弃。”余掌珠回答。

正吃着饭呢,忽然头顶上投下一片阴影,余掌珠还在狼吞虎咽。

老板说,“江总来了?”

就听到江延东特别动听的声音回应,“嗯。”

余掌珠嘴里含着吃的,抬头看了他一眼,他坐在了余掌珠的对面。

余掌珠侧过身子,继续吃饭。

以前的时候,两个人一个在中国,一个在美国。

如今,两个人都在美国,却不常见面。

余掌珠低头吃饭,泪却一滴一滴地落到碗里。

“还生我的气?”他问。

余掌珠不说话。

她觉得江延东在某些事情上,做的太绝情。

如果她有什么错,他告诉她就好,为什么每次不是离婚,就是收购她的公司。

这些,都是余掌珠无法承受的,几乎要耗尽余掌珠半生的元气。

“我烦董杉。”余掌珠说到。

“她是我的财务。”江延东解释。

“你的?你的人还真不少。”余掌珠侧过头。

“我只有一个人。”江延东笑笑,被余掌珠这种小孩儿较真的脾气逗乐了。

余掌珠不理他,站起来就走了,她去了哈佛大学。

昔日就在这里念书,现在反正她没事,便去了。

随手从书架上拿了一本世界名著在看。

不多时,便听到后面传来,“三哥,一会儿我还了书,一起去吃饭。”

这个声音,余掌珠不陌生,是江延民。

她回过头来,江延民眼睛一亮,叫了句,“二嫂?”

余掌珠也看到了江延远。

三个人重逢在图书馆,江延民便不急着去还书了。

自从上次二哥二嫂的婚礼见过二嫂,已经很久不见了。

二嫂还在群里,但是已经很久都没说话了。

余掌珠觉得她现在已经担不起“二嫂”这个称呼了,以前还行。

现在她和江延东的关系如履薄冰。

江延远和江延民在对面坐下了。

“说起来二嫂,你是真的厉害,我宿舍那个同学,投资了股票,赚了好大一笔,弄得我都投了。”江延民的眼睛很亮,有一种阳光少年般的感觉。

毕竟才二十四五岁。

“嗯。”余掌珠敷衍着,“也不是我的功劳,是你二哥。”

她又转头对着江延远说,“你来美国,怎么不去看看你二哥?”

“二哥?二哥春风得意,还需要我看?你主动把公司让他收购了,他现在情场商场都得意,我这个三弟还是回国的时候再去看他吧。”江延远笑着说道。

那笑容里,多少有几分落寞。

余掌珠就不明白了,她主动要求收购的?

她什么时候提出过这种要求?

还是江延东为了收购找了一个由头,在外人面前,不让她那么难看?

余掌珠不知。

还有,余掌珠不知道江延东现在住哪,既然不住在她家,那他现在住哪?

余掌珠不想提江延东,转了话题,“刚才我看见你们图书管理里有套书,挺好的,我从网上看了看,没卖的,也不知道是断销了,还是怎么了。”

“什么书?”江延民问。

“看上去很美,总共五本。”

“哦,这套书,肯定断销了。这么火。二嫂你也到了有钱难使鬼推磨的时候了?”江延民说。

余掌珠笑笑,“看起来也不是什么都可以用钱买的到。”

江延远对着余掌珠说,“掌珠还是爱看书啊?”

“是啊,尤其现在,没事了,打发时间。往后的光阴,要怎么打发呢?”余掌珠发愣。

余掌珠和江延远,现在都有几分落寞。

江延民笑了笑。

回头。

江延远走了以后,江延民和江延东说,今天在图书馆碰到二嫂了,说二嫂看上了一套书,但是买不到,她也不喜欢从图书馆借书,喜欢什么,就必须自己有,挺任性的。

“二哥,你最近不是和二嫂关系很紧吗,怎么破冰就看二哥你喽。”江延民笑着说。

“谁说我们关系不好?”江延东问。

“还用谁说吗,你去了美国,自己买房子了,都不去二嫂家里住,这关系,我自然看得出来啊。”江延民说到。

江延东又笑笑,对自己的弟弟,江延东向来都有大哥的范儿,不跟弟妹们计较什么。

“你这么钻营着给我出谋划策,我不用,是不是挺对不住你的?”江延东问。

“二哥,想用就用。别把罪名往我身上推。”江延民说到。

江延东挂了电话。

前几天,他经过斯坦福的时候,说那里有一个书市,很多的书都会在那里展出。

他想去看看。

刚从别墅区开车出来,便看到殷觅要出小区的门。

江延东拉下车窗,和殷觅打了个招呼,“殷觅,好久不见。”

殷觅停下脚步,回头看到了江延东。

“学长?”殷觅特别诧异,“你怎么在这里?”

“我住这里。去哪?捎你一程。”江延东说到。

“没有。我就是去逛个街,好久没见学长你了。”殷觅很开心。

江延东笑笑,“上车吧。”

殷觅上了车,说起来毕业这几年的情况,当年她上的也是斯坦福大学,江延东也是斯坦福大学,两个人在一个社团里,江延东那时候是团长,殷觅只是一个刚入学的学生,江延东已经要毕业。

因为殷觅善良体贴人的个性,又加上超常的审美,常常帮助江延东做很多事情,做海报什么的,所以,和江延东还算走得近。

“学长,你毕业以后不是回中国了吗?怎么在美国住?”殷觅问。

“收购了美国的一家公司,就来美国了。”江延东淡然地说到。

在殷觅的眼里,江延东什么事情都能够做的到,所以,他有什么样的成绩,殷觅也不奇怪。

“去哪?”江延东说,“我没事,正好送你。”

“你公司不忙吗?”殷觅说,面色有几分不正常,“就在商场,你放我下来就好。”

江延东的车子朝着商场开过去,到了以后,放下殷觅。

挑头拐弯的时候,正好碰见了开车过来的余添。

两个人的车玻璃摇下来,打招呼。

“延东,怎么在这儿碰到你?”余添问。

“我刚送了个人到这里。”江延东说。

“送到商场,是个女人吧?谁啊,掌珠?”余添好事地问。

“不是。”

“肯定和你关系匪浅。”

“同学而已。”江延东又说,“倒是你,来这里干什么?”

“接个人。”

“来商场接人,女人?”

余添也笑,“是。”

江延东心想,到商场来接的,肯定是他的情妇。

以前倒没听说过余添在女人方面,有什么不正常,不是拈花惹草的人,所以,到商场来,是接他情妇的。

“延东,你别和掌珠计较,有些事情上,她做的确实不对,你也体谅她一下,我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她没有安全感,恨不得把所有的东西都揽到自己的怀里才好,有点儿自私,可也自私地挺可爱的。她让你操纵我二哥公司股票的事情,我也知道,她是为了我。可能她不懂里面的厉害关系,初生牛犊。世亨你管挺好的。当然如果日后你和掌珠注定是一家人的话。”

“我知道。”

江延东觉得,余添很精明,什么都清楚,可是很多话,不到关键时刻,他不说。

江延东离开了,不过车开得很慢,他一直从后视镜里盯着余添的车。

看到一个女人从商场里出来了,上了余添的车。

虽然离的远,但江延东还是看清楚了衣服——殷觅。

所以,余添的情妇是殷觅?

今天,江延东的目的是要去斯坦福大学,不过时间还早,书市要到快中午的时候才开。

到了斯坦福大学,他停下车,去了书市。

他双手插在兜里,慢慢地一排书一排书地经过。

不过,有个人已经看见他了。

邱宁今天是来给导师捧场的,导师新写了一套关于美学的书,今天是导师把她召回来的。

看到江延东从容地低头看书,慢慢走着的样子,邱宁仿佛认识了一个全新的江延东。

不再是商场上的江延东了。

现在的他,从容不迫?更加有魅力,散发着吸引人的气魄。

邱宁看呆了。

江延东的步子到了邱宁的书摊前的时候,恰好就拿起了那本此情难言。

他看书,她看他。

真是好看啊。

江延东拿着书,刚要问,多少钱,看到了邱宁。

“是你?”江延东问。

“是啊。江总。我最近没事,回母校看看,正好我导师出新书了。您拿的这本书很好,我想看一直还没来得及。”邱宁说到。

“多少钱?我买了。”江延东问。

邱宁诧异了一秒钟,她刚刚说过,她没看过,江延东便要买下来?

顿时,胸中小兔撞鹿,那种从未谈过恋爱的知识分子的羞赧之情。

“这本书是我一个同学写的,九十九美元。”邱宁说到,“不过,如果江总要买的话,给您打九折。”

江延东一边拿钱,一边说,“不用。”

他不想书打折,就像不想让自己的心打折一样。

“为何呢?我知道江总不缺钱。”邱宁的脸在阳光下,微微泛红。

“送人的,不想打折。”

邱宁想了想,江延东身边并没有什么知识分子,应该没有什么爱看书的人。

难道真的是送给自己的?

邱宁把书给江延东包装好,江延东上车了。

邱宁看着江延东的背影,愣愣地出神。

江延东去了余世中的家里。

余世中看到江延东,没有说很多的话。

他担心什么,还是发生了什么。

余世中不知道当初就算离婚也要摘清自己的江延东,为何突然以雷霆手段收购了世亨。

所以,余世中看到江延东,只觉得以前和江延东有很多话要说,现在,无话可说。

江延东问了句,“掌珠呢?”

“在楼上。”

江延东拿着书上楼去了。

余掌珠正在楼上画画,看到江延东来,问了句,“江大总裁,你来干什么呀?”

“来看你。”

说完,江延东便放下了手里的书。

余掌珠瞥了一眼,看到了看上去很美那套书。

不过,在余掌珠眼里,江延东献殷勤,非奸即盗。

既然他都把世亨弄到手里了,还来找她干什么?

“最近在忙什么?”江延东问余掌珠。

“没忙什么,吃喝玩乐。”余掌珠坐在那里,涂涂画画无所事事。

这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购了她的公司,她的心是真的伤了。

“可好?”江延东又问。

“好。好得很。还有,你以后不要欺负了我,然后打一巴掌给我个甜枣,我不是小孩子了。”

说完,余掌珠起身了,去了楼下,开车出去了。

甜枣,自然指的是书。

她不想和江延东产生冲突,虽然那套书她确实很喜欢。

江延东投其所好,也不知道抱的是什么目的。

现在,她生怕自己一丝一毫的不妥当,便让他抓住,他又会动了雷霆之手。

江延东看着空空的房间,墙上挂的那副小狐狸的画已经摘下来了。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