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华天澜就转身去了卫生间,片刻后响起的淅淅沥沥的流水声。
安然趴在床上,艰难的伸出一只手,拉过来毯子,盖在身上。

脸上的泪水,早已经流干了,就如同心里的那丝微微的希望,也破灭消失了。

不管她怎么做,怎么说,怎么小心翼翼,华天澜对她的看法,都永远是有企图,不怀好意。

华天澜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看到满脸苍白的安然。

床上的血迹触目惊心,似乎在无声的控诉着,华天澜刚才的粗暴。

这幅被摧残后的场景,让华天澜的心中,微微一动。

但是紧接着,他就把这些心软,都抛在脑后了。

这个女人,可不值得同情,还欺骗母亲,说天天来给自己送饭。

他上前踹了一脚床垫,语气冰冷的道:“还不滚?”

安然身子一僵,微微抬头,看向华天澜。

男人眼中的冰冷,让她感觉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感化的了。

“华先生,你就这么讨厌我吗?”她声音有些颤抖的开口。

华天澜眉头一皱,纵使再心冷的人,看到安然这样似乎下一秒就会崩溃的模样,心中都会有所触动的。

可是华天澜下一秒,还是冰冷的开口道:“不是就这么,安然,你搞清楚,是一直。半年时间,我劝你最好老实一点。还记得暮色吧?当初处心积虑的靠近我,可真是难为你了。惹怒了我,我就把你送回去干老本行!”

这句老本行,深深的伤害到了安然的心。

她瞪大眼睛,流干的泪水又一次在眼眶里打转,但是片刻后,她突然笑了起来,轻声道:“华先生既然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可哪有用完服务,又不给钱的呢?”

安然嘴边的话说的很利落,但是眼泪却不受控制的顺着脸颊滑落。

华天澜手上微微握拳,这个女人,竟然敢把自己做嫖客?

好,那就如她所愿。

华天澜从一边桌子上的公文包里,抽出来一张空白支票,唰唰的签上名字,扔在安然面前。

安然低头看了一眼这张支票,努力的让自己脸上的笑意更甚,说道:“华先生这是让我随便填吗?”

“够了,滚下去,看着你我晚饭都要吐出来了。”华天澜沉声道。

安然抓起被褪下的衣服,掀开毯子,丝毫不在意华天澜冰冷的审视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扫过。

目光里没有爱意,有的只是冰冷和嫌恶。

她穿好后下床,身体一阵刺痛,她踉跄了几步想要抓住可以扶的东西。

但是身边只有华天澜,他却闪了几下,任由着安然摔在了地上。

这种不停的冰冷对待,让安然悲伤到极致,彻底的愤怒了。

她瞪大眼睛,咬牙切齿的看着华天澜。

华天澜甩给她的,却是刚才被弄脏的毯子。

华天澜把躺在床上,却没有脱浴袍。

安然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床上她躺过,华天澜觉得脏。

这个男人,每一步举动,都透着对她发自内心的厌恶。

她艰难的扯过来毯子,一只手撑着地面,站了起来。

无视身后的目光跟随,安然从柜子里拿出来药,随后在卫生间边上一个华天澜看不到的角落里,用毯子铺在地上,坐了下来。

她坐下来的时候,最后看了一眼,华天澜拿着手机,仿佛已经当她不存在了。

她脱下衣服,手颤抖着往上抹药,每次抹药都是一种痛苦,让她忍不住额头都冒出了冷汗。

她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恨华天澜。

要怪他吗?

他是她的救世主,在她最绝望的时候,拉了她一把。

可他又毁了她一辈子,把她拖入房间,让她未婚先孕,被迫离开z市。

这算是,还了他的恩情了吧?

可是安然明白,自己心中爱他,爱兰兰的父亲,爱这个男人。

她上好药后,用毯子把自己卷了起来,难过的瑟缩在墙角,挨过了这难熬的一夜。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她感觉有些头重脚轻,微微一低头,这才发现毯子已经被染红了。

昨晚的药,并没有治愈刚刚被华天澜残忍对待后,愈合后的脆弱身体,却又一次被撕碎的伤害。

这种感觉,应该是失血过多吧?

她竭力的从地上起来,床上已经没有了华天澜的身影。

他早晨洗漱的时候,肯定会经过自己的身边,可是他,却没有看自己一眼,更不用说关心了。

安然的心中不可抑制的痛了起来,把毯子收好,身上的衣服也忍痛换了一下,这才下了楼。

这会已经早晨十点了,李茹雅正在楼下对着电视,画一幅山水画。

看到安然这个点才从楼上下来,她一点都没有生气。

年轻人嘛,晚上运动的多,白天多赖会床,很正常,毕竟她也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

李茹雅热情的招呼一声道:“安然,起床了啊!厨房里还给你热的早餐,我让佣人端上来。”

安然使劲扯起来嘴角,笑了一下,喊了声妈。

李茹雅对于这个乖巧的儿媳妇,是做梦都满意。

她递给安然一杯温开水,说道:“来,喝杯温水,促进肠胃蠕动。”

安然接过来,心中有些感动,手上却必须紧紧地抓住椅子,不然她感觉自己下一秒就会倒在地上。

她一直在想,到底是什么,支撑着她在华天澜身边,一直坚持下来。

可现在她似乎明白了一点,华母,就好像自己的亲生母亲一样。

每次喊的妈,她都是真心实意的。

早餐已经被端上了餐桌,安然努力装出来身体没什么事情的模样,挪到了餐桌边上,拉开椅子,扑通一下坐下了。

因为实在是没力气了,所以闹得动静有些大,刚刚回沙发上坐下的李茹雅忍不住回头,探询的眼神看了过来。

安然抱歉的笑了一下,说道:“妈,我还没怎么睡醒,抱歉,吵到你了。”

其实安然精神恍惚的下来,就连洗漱,都忘记了。

但是一向家教严厉的李茹雅,却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

自己的孩子嘛,总归是要多包容一下,出去的时候大方得体就可以了。

安然艰难的吃了几口饭,看着空空的餐桌,顿时觉得生活有些孤独。

昨天华天澜残忍无情的对待,她还历历在目。

她张了张嘴,心中却念叨:“华先生,你知道吗?我嫁给你,虽然是因为安家的逼迫,但是我却是真的喜欢你。你为什么,就不能放下一切外在的因素,重新认识一下我呢?我们还有个可爱的孩子,她叫兰兰,我们还可以生个帅气的儿子,让妈妈可以抱个大孙子”

安然想着想着,只觉得头脑一阵眩晕,然后猛地就砸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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