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楼里出来,贺季晨没着急上车,而是站在车旁,摸了一支烟点燃。
隔着烟雾缭绕,他抬起头,望了一眼季家亮着的灯。

一支烟抽完,贺季晨却没任何上车的迹象。

季忆大概是回了卧室,客厅的灯都关了,他还站在原处,动都没动弹一下。

等在车里的陈白,看了一眼时间,都快凌晨一点钟了,贺总这都在寒冷的夜里,站了两个多小时了,再站下去,怕是会冻病的吧?

想着,陈白就落了车窗:“贺总。”

贺季晨仿佛没听到他的声音一般,依旧杵在那里,仿佛一尊雕像。

陈白又喊了一声“贺总”,然后推开车门,下了车。

陈白走到贺季晨身边时,贺季晨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却没说话,而是从兜里又掏了一根烟出来。

陈白知道,贺季晨越是闷不吭声,越是心情最糟糕,他没再出声打扰他,而是站在一旁,陪着他默默地站着。

烟草的气息,在冬季的深夜里,随着寒风,徐徐的飘散开。

一支烟,燃烧了大半截时,贺季晨忽然出声:“陈白,我有点害怕。”

是真的很害怕。

这一生里,他第一次这样的害怕。

晚上,他和陈白本是要去参加一个饭局的,结果在出发的时候,接到唐画画的消息,是季忆和季母在美容院被记者围堵的直播现场。

从那一刻开始,他就有点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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