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出来之后,我就很久没和王援朝碰面了,他似乎要给老婆治病,三天两头往外地跑。
“喂?”

片刻,电话那头传来了王援朝低沉的声音。

“援朝是我。”不知道为何,对于王援朝我特别的信任。

我把所有的事都跟他说了一遍,然后告诉他我爷爷可能还活着,我必须一查到底。

“好,晚上到。”

王援朝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我有些苦笑地坐在椅子上,其实王援朝这么爽快,反倒是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之前一直没有联系他,等有事了才打电话,想想都有些汗颜。

下午四五点的时候,王援朝就出现在了我的店铺门口,他还是穿着那件草绿色的军装,甚至一样行李都不带,模样也没什么变化。

“援朝,来的可真够快的!”

我和他来了个熊抱。

王援朝也难得咧开嘴笑了笑:“胖子现在怎么样了?”

“这家伙估计有点后遗症,回老家修养去了。”我没说胖子可能会脑残的事,因为想想我就忍不住发笑。

我把铺子的卷帘门拉下来,然后泡了壶新茶和王援朝喝起来。

“援朝,嫂子现在怎么样了?”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

王援朝脸色一黯,他半晌才说道:“肝癌晚期,撑了三个月还是走了”

“节哀。”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王援朝急需用钱了,原来是老婆得了不治之症,这会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生老病死,我看的开,就是恨自己没给她过几天好日子。”王援朝点了根烟。

“需要我做什么?”王援朝说道。

“援朝,这次行动可能非常危险,之前看了一段视频”

王援朝蹙了下眉头道:“说重点。”

“反正就是相当危险,而且我们需要跟一个叫张三炮的人合作,这家伙人品很差,心狠手辣,是正宗的摸金校尉,跟他打交道我心里没底。”我说道。

“要不要武器?我能弄到。”王援朝点了点头。

“暂时不用!我打算先和这个人谈谈,从他嘴里套出一些线索,需要你保护。”我想了想说道,现在我两手空空,除了从那张光盘里的东西外,其他的一无所有。

要想尽快找到爷爷,还有那段拓文的秘密,张三炮就是关键。

“没问题。”王援朝点了点头。

张三炮一直都在古董街活跃,每个月手头紧了,都会来出一两件土货。这条古董街,其实说到底就是一个小江湖,三教九流的人都有,哪怕我从不接触这些黑幕,但我依然知道这条街里,有哪些人是搞军火的,哪些人是土夫子,哪些又是正儿八经的人家。

遇到什么事情,要去找什么人。

在一个古董商人的家庭生活二十年,有些东西不需要别人指点就能知道,而外人来这里,就会跟无头苍蝇一样摸不到东西。

所以道上才会有强龙不压低头蛇的说法。

我和王援朝吃了碗鲜肉水饺,一直等到天黑才出门。

我们来到了一条昏暗的巷子里,我在一个破旧的垃圾屋前停了下来,对里面喊了几嗓子。

片刻,从垃圾屋里走出了一个脏兮兮并且骨瘦嶙峋的年轻人,我皱了下眉头,这人身上还有股大麻味道,他不耐烦地问道:“什么事情?”

“我要找张三炮,五百好处费。”我皱着眉头说道。

“不知道。”

那人摆了摆手,又要钻回屋子里。

“一千,而且向你保证,我找他只是问点事情,并非仇家。”我说道。

我看年轻人脸上有些犹豫,顿时知道有戏。

这人估计是怕张三炮事后报复,不过却也对钱动了心。

“最后一次报价,五千!这笔钱够你出去躲一个月了,而且我绝不会透露是你给的消息”我继续诱惑道。

“走吧。”

王援朝说了一声,然后装作不耐烦的转身离开。

“慢!我可以告诉你们张三炮在哪,不过我要一万。以张三炮的性格,要是知道我出卖了他,肯定会下死手的。”那瘦骨嶙峋的年轻人咬牙说道。

“就五千,一分也不能多,而且这件事你一点风险也没有。”

我摇了摇头,这种时候可不能退步,要不然这家伙可能会进一步要价。

“好,先亮票子。”

我数了五十张百元大钞在这年轻人面前晃了晃,对方顿时双眼放光,本来颓废的神色也一下子焕发出了神采。

他伸出手就要拿钱,我却冷笑一声:“先说位置!你可别想糊弄我,要是找不到人,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骗你干嘛?我的那帮兄弟每天都在古董街游荡,这里哪怕有一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我。张三炮前几天应该是得罪什么人了,慌慌忙忙的跑回来,来的时候手里还提着一个破布包裹,对不对?他现在就躲在杂货铺里,你去那里找准能逮到人。”年轻人不耐烦地说道。

“行,看来你还真有点本事。”

我把钱给了他,那年轻人饿狼一样把钱塞入口袋,就急匆匆离开了,似乎是担心我会闹出人命案子。

接着,我和王援朝就找到了那家杂货铺,我装作买散酒去敲门。

正当杂货铺老板开锁的时候,王援朝猛的一脚把门踹开。屋子里有一股酒香味道,桌子上放着两个碗和两双筷子,饭还是热的,不过人却不见了。

“不好,这家伙跑了!”

王援朝推开窗户就跳了出去,那凶悍的模样把杂货铺老板吓了一大跳。

“叮当叮当兄弟,你这是想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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