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向东还问道:“你这又怎么说不了呢。”
薛果怒道:“哦,你给我捧全呛我的词了,你这怎么捧的啊?全捧在腮帮子上了,这还要不要我好好说了啊。”

何向东反倒是不乐意了:“你又嫌我说快了啊,我说你们捧哏的怎么这么难伺候啊。”

薛果道:“这怎么叫难伺候啊,我给你捧哏的时候是这么捧的吗?我也不要求你捧得有多好,但你不能呛我的话啊,你每一句话都得是在点上的,要有来言有去语啊,你这不行啊。”

何向东不悦道:“行吧,行吧,就照你说的来吧,哎,毛病真多啊。”

薛果也不和他较真,论捧逗大部分演员都说过,也有很多改过的,他们说的是传统的那一版,知道包袱点在哪,是有一套词的,他继续道:“幸苦您呐。”

何向东一点不合作,敷衍道:“幸苦幸苦不嘞。”

薛果抿抿嘴,也没跟他计较,继续道:“昨天我到您家了。”

何向东接着敷衍道:“到家到家不嘞。”

薛果道:“啪啪啪一打门,从里面出来一人。”

“出人出人不嘞。”

薛果道:“我一瞧不是外人。”

“我们家没外国人。”

又捣乱,薛果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是你媳妇我大嫂子。”

“大嫂子大嫂子不嘞。”

“我一问您不在家。”

“不在家不在家不嘞。”

这时候,薛果已经快忍不住了,不满地看了何向东一眼,强压着怒气,继续说道:“我呀……就走了。”

“走了走了呗。”

薛果看着何向东指着自己强调道:“我呀,就走了。”

何向东还点头道:“走就走呗。”

薛果一推何向东,拉着个脸道:“你也活动活动吧。”

何向东被推了个趔趄,他还不乐意了,道:“哎,你这是干嘛啊,推我干嘛?”

薛果怒道:“废话,你这是要死啊,有你这么捧的吗?”

何向东道:“我这怎么了啊,不是你说的吗,有来言有去语,每一句话都捧在点上,我不都做到了吗?”

薛果骂道:“你这哪儿做到了,你要这样捧这相声就没法说了,我要是给你这样捧,你也说不了。”

何向东争辩道:“不能,我要是这么说,观众就能乐。”

薛果也较上劲了:“不可能。”

何向东道:“那咱来一回?”

“来一回就来一回。”

两人又对换了位置,观众也很热情鼓掌,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可是就没有一个人走的,都看的停不下来。

何向东对着观众笑了笑,说道:“辛苦您呐。”

这回轮到薛果装死了,他半死不活有气无力道:“辛苦辛苦不嘞。”

何向东不以为意,继续道:“昨天我到您家了。”

薛果道:“到家到家不嘞。”

何向东道:“啪啪啪一打门,里面出来一人。”

“出人出人不嘞。”

何向东道:“我一瞧,不是外人。”

薛果道:“我们家没外国人。”

何向东道:“是你媳妇,我大嫂子。”

薛果道:“大嫂子大嫂子不嘞。”

何向东搓着手,两眼睛冒绿光,还在用舌头舔嘴唇,露出猥琐的笑容,他道:“然后我就进去了……”

“哎,你等会。”薛果一把拉住了何向东道:“这像话吗?”

“吁……”观众都在起哄。

何向东指着观众,得意道:“你看乐没乐,乐没乐?”

薛果道:“乐了也不行啊,我呀,没有媳妇。”

何向东眉头微微一挑,他刚才砸了一下挂,原本的词不是这么说的,是接下去说到走了之后遇到对方父亲才开始抖包袱的,他现场砸挂改了词,也是一时兴起,没想到这人竟然接住了,也多掰回来,就顺势一下子支到最后面去了,衔接地很好,这功力不浅啊。

何向东砸挂多少年了,是自幼砸挂出身的,这些年撂地剧场到处演,出的状况多多了,他根本不怵这种小场面,根本不算什么,他稳稳接住:“哦,那扎两根麻花辫的不是你媳妇啊?”

薛果摇头道:“不是,我没结婚呢。”

何向东笃定道:“那就是你妹妹。”

薛果继续摇头道:“我没妹妹,我家就我一个,独子。”

何向东尴尬了,道:“那……那,那就是你妈,对,是你妈。”

薛果道:“我妈早死好些年了,也别说我姨,我外婆就我妈一个女儿,我也没姑姑,我奶奶没有女儿。”

何向东头都大了,他结结巴巴道:“那……那就是……那就是,啊,对,那就是你爸爸,是你爸爸。”

薛果惊愕道:“你把我爸爸看成我媳妇了?这像话吗?”

何向东反道:“你爸爸长得秀气啊,你不许啊。”

薛果驳斥道:“那也没有,我爸爸早死了,我爸爸死八年了。”

何向东被逼的没辙了,只能道:“那就是你二大爷。”

薛果摆手道:“没有,我爸爸独子,哎,我就这样跟你说,为了今天跟你说这场相声,我们家亲朋好友都死绝了。”

看着薛果那副得意的样子,何向东傻了,观众也被这两个货给弄笑了,这人够狠啊。

何向东急了:“你这不行啊,你家得有人啊,不然这相声怎么说啊。”

薛果道:“不关我事,我们家没人了,全死了。”

何向东道:“你家有人,你有一弟弟。”

薛果一笑:“没有,我说了我独子。”

何向东脸色很尴尬,偷偷拽了一把薛果,轻声道:“你说有,快说。”

观众也乐的见何向东吃瘪,哈哈大笑。

薛果道:“这哪有强迫的啊?”

何向东道:“必须有,不然这相声怎么说啊,快说有。”

薛果实在被缠的没辙了,他道:“好吧,我有一弟弟。”还不等何向东高兴,他又道:“但你必须要说出我这弟弟长什么样,多大岁数,穿什么衣服。”

何向东紧张了,现场瞎编,结结巴巴道:“那个……长什么样,长得,长得像个人。”

“废话。”薛果怒喷。

“那个……那个,有脑袋,有手,还有鼻子。”

薛果道:“废话,谁没这点零件啊,说点正经的。”

何向东紧张地话都说不完全了:“有眼睛……那个,很大,眼睛很大,还有眉毛呢,眉毛都跟胡子连一块了。”

“啊?”

何向东解释:“不是不是,是两边眉毛连在一起了。”

“一字眉啊,好,这算你说出来,说他穿什么衣服?”

何向东紧张地汗都要下来了:“那个那个,白色黑色,黄色……”

“到底什么颜色。”

也是急中生智,何向东一拍手道:“他没穿,我在澡堂遇见他的。”

“嗬,算你聪明,还有他多大了。”

“这个,80……”

“恩?”

“额,太大了啊,那个40……”

“多少?”

“也大啊,那个18,20,额,30……”

薛果都听乐了,他道:“实话告诉你,我是有一弟弟,才三个月呢。”

何向东问道:“亲弟弟啊?”

“那可不。”

何向东来劲了,大喝道:“不能。”

薛果还问:“这怎么不能。”

何向东道:“你爸爸都死八年了,你这三个月的弟弟怎么来的。”

薛果笑了:“这儿等着我呢。”

底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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