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高速,我给老黄发微信说了情况,老黄转了我八千块的路费。估计知道我消费水平不高,还特意嘱咐:“车子加油、过路费什么的,替思思付了啊。吃住都安排好点,不用省。”
我下意识的往身边看了看,又收到老黄微信:“一路上把她给照看好,到大理千万千万别把人搞丢了。”

我嗅到了一种不寻常的味道,但也没有心情多问。

我收了钱,对开车的杨思思说:“你黄叔刚给我转了八千块,说是路费,到大理剩多少,我转给你。”

“什么鬼?我才不要他的钱。”

看她样子毫不在意,我挺没辙的,反正尽到了告知的义务,便选择了沉默。对她后来时不时的搭话也没太回应,将注意力放在了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中。杨思思感觉无趣,开大了音量听歌。

过了半个小时,老黄又一条信息:“米高,你帮我问问思思,她这次想在外面玩多久。”

“这事儿你自己问不是更合适吗?”

“这孩子任性的很,直接问,她觉得是管着她,反而不会说实话。”

我终于按捺不住,问道:“她不会是你私生女吧?”

“你小子,思思是我准儿媳妇。”

“那不应该啊,你儿子呢,怎么没陪她去大理?”

“在国外留学,还得读一年才能回上海。”

老黄这么一说,我顿时产生“朋友妻不可欺”的距离感,下意识往车门边靠了靠,开始回信息:“以前都是钓金龟婿,现在流行傍小富婆了吗?”

“门当户对、门当户对。”

我看着微信暗笑,老黄是个圆滑的职场老油条,才能一般,混到现在,就是一个部门经理,不上不下的。如果我也用势利的眼光来评判,就他这点社会地位,怎么和百万豪车做20岁礼物的家庭谈门当户对。

我将车内的音量调小了一点,开口问思思:“坐飞机挺方便的,干嘛非要开车去大理?”

“我到那边得有个交通工具呀。”

“你准备在那边长待?”

“没错,我有朋友在那边开酒吧,特别向往他们那种自由的生活。”想了想,她又说道:“也可能我太不喜欢上海的生活节奏吧,你都不知道我身边的人有多烦,最坏就是我爸妈,老逼我出国留学。你说吧,我的生命也就这么几十年,也不能完全用来提升自己,一点都不享受吧?”

“你黄叔和爸妈都以为你是自驾游,等着你早点回去呢。”

“知道什么叫缓兵之计吗?等我一头扎进大理,他们甭和我谈出国留学的事情,先找到我再说吧。你呢,为什么去大理?”

我的情绪瞬间强烈的波动,非常想在此时此刻点上一支烟,在这阵不能克制的自我欲望中,我看到的却是不尽相同的人生,虽然我们的目的地都是大理。

见我半天不说话,思思又说道:“肯定特悲壮吧?”

我没有一点想诉说的欲望,沉默一阵后回道:“前面有服务区,我下去抽根烟。”

思思斜着看了我一眼:“你可真没劲,比我也大不了几岁,心里哪有那么多事要揣着,叫你大叔吧?”

“你先让我下去抽根烟,至于大叔还是爷爷,你怎么开心怎么叫。”

“就不让你这个烟鬼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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