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答案,都在这里。”
荒流说完。

他的指节触上透明的玻璃,发出“咚咚”两声叩响沉闷、厚重。

乔慕下意识地转头,顺着声源的方向看回去——

透明的巨型玻璃容器内,那具尸体,还在沉浮移动着。尸体缓缓地转过来,露出一张年轻苍白的脸,那张脸看起来平静祥和,只是尸体的皮肤上,沾了很多的白色结晶

那模样,让人心里发慎。

乔慕的头皮隐隐发麻。

她暗暗咬了咬下唇,不动声色地别开目光:“什咳!”话说到一半,她轻咳一声,把嗓音中的颤意控制下去,“什么答案?”

荒流轻嗤。

他移开几步,绕着那个硕大的玻璃缸,兀自踱了一圈,喃喃感叹:“大祭司的野心,都在这里了”

乔慕一惊。

大祭司?

她豁然瞪大了眸:“那这里的这个人是”当年的人?

她想这么问。

但话说到一半,她抬头正好撞上荒流的眼神,对方已经向她点头,心照不宣地给了她肯定的回答:显然,这里的这个人,不对,应该说这里的这具尸体,属于当年。

“一切都是人为的。”荒流轻叹,整个人都似是陷入某种回忆里,“护禁兽是,冰箭的毒也是。冰箭的毒,是先炼制毒人,然后再从人身上提炼毒素。”

“咚咚!”

荒流又敲了两声,在乔慕错愕之际,已经抛出最终答案:“就是这个人。”

乔慕讶然地张了张嘴。

她不知道,当年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世界?那个所谓的大祭司,又是怎么样可怕的人?竟然会把活人变成毒物,再提取毒素

大祭司的目的是什么?

他的野心是什么?

最终,他的结局又是什么?

这些问题,放在平时,她是一定会问的。

但是眼前——

“那解开的方法呢?”乔慕跳出当年的过程和细节,只想知道重点,“怎么样才能让人恢复正常?你你研究出结果了吧?”

看着荒流的表情,乔慕越问,声音便越发不确定起来。

她满怀期待。

因为荒流这里,已是她最后的出路。

“结果算有,也算没有。”荒流的声音停了停,然后他背过身去,在墙上的柜子里,找出一排针剂,“这是抑制剂,但不是解药。”

“什么意思?”乔慕敛眉。

她说话的同时,已快速地跑过去看。

表面上看起来很普通的针剂,药物的颜色是透明的,在顶部照明灯的投射下,折射出淡淡的光。

“抑制剂?”乔慕重复了一声。

荒流点点头。

“近几个世纪以来,我们一直在研究这种毒素的抗体,甚至把毒素导入一个人的体内,尝试找出治愈办法。但是,我们都失败了。”荒流虚应着笑了笑,他的嘴唇发白,面色越来越虚弱难看,“这点,我没有骗你。但是,我们研究出了这种抑制剂,能减缓人的死亡。”

话说到这里,荒流伸手,把所有的针剂都推过来,摊放在她的眼前。

“这里这么多足够延迟一年。”荒流的表情有些复杂,心酸和苦涩混杂在一起,终究是难以说出一句完整的祝福,“你们还能在一起一年。”

这是他的成全。

成全他们在一起,最后过一年时间。

“不不会的。”乔慕的肩膀垮下来,她像是从人间被推入地狱,在心下坠的同时,全身也跟着冷下来,“还有别的方法吗?就只有抑制剂?”

“别的办法”荒流拉长了声音,边说话边摇头。看他的神色,已经是彻底地放弃了这方面的希望,“除非能够找到真正的主人。”

“他能解毒?”

“他是大祭司口中的圣王,天命所归,无所不能。”说前半句的时候,荒流的声音显得很虔诚,很尊敬。但是说完之后,他便又陷入了颓然,“他消失了除非有其他人,能够研制出解药。”

乔慕垂着头,因为荒流的颓然而颓然。

真正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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