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到何斯迦变了脸色,傅锦行焦急不已,也俯身去查看。
“妈的!”

很少爆粗口的傅锦行不禁脱口大骂道。

回头看向蒋成诩,他直接吩咐:“有认识的医生吗?不要通知医院,立刻叫一个靠谱的医生过来!”

蒋成诩原本也想上前查看,但眼看着傅锦行脸色不善,他只好忍住了。

点了点头,蒋成诩走到一旁,他掏出手机,去给蒋家的家庭医生打电话,让他马上过来。

傅锦行用力撕开了何斯迦胸前的礼服,让她在沙发上平躺着,千万不要乱动。

“我知道,我知道”

她颤颤巍巍地说道,双手握拳,摆放在身侧,不停地深深吸气,再轻轻吐出,努力缓解着紧张的情绪。

在这种情况下,要是自己胡乱挣扎,很有可能令那两根针直接全都扎进心脏里去,何斯迦也很清楚这一点。

“打完了,马上就过来。”

蒋成诩走了过来,等他看清楚何斯迦心口位置上插着的东西,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惊诧道:“怎么会这样?”

话音刚落,有人不停地拍打着休息室的房门,还大声喊道:“蒋先生,蒋先生!你在里面吗?”

应该是有人发现新郎不见了,前来寻找。

毕竟,刚才那一幕,还是被不少人看在眼里,也难保没有好事之徒,跑到双方长辈又或者是新娘那里乱嚼舌根。

“干什么?”

没想到在何斯迦的身上会发生这种事情,而且,又是在自己的婚礼上,虽然蒋成诩知道和他没关系,但他还是觉得不舒服。

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所以,他恶狠狠地吼了回去:“不是还没到时间吗?急什么!我有事情要处理,你先回去!”

外面支吾了几句,然后没声了。

傅锦行站直了身体,看向蒋成诩,似笑非笑地问道:“你还不走,一会儿孟小姐可就着急了。哦,不对,应该是蒋太太。”

蒋成诩直视着他的眼睛,倒是依旧保持着镇定:“等医生来了,先听听他怎么说,不然我也不放心。”

毕竟有求于人,傅锦行也不好做得太过。

他知道,外面有数百宾客,一旦把事情闹大,对谁都没有好处。

没几分钟,一个中年男人匆匆赶来,还提着一个器械箱。

蒋成诩亲自去接他,两个人特地从酒店后门绕进来的,以免被人看见。

“麻烦你看一下。”

傅锦行让开,示意医生上前。

飞快地戴上手套,医生拿起酒精和医用棉花,简单地为何斯迦的伤口消了一遍毒,然后又用一把辅料镊子小心翼翼地夹出了那两根细细的针。

“目测不是普通的缝衣针,比缝衣针更细更短,暂时还不知道有没有用什么药水浸泡过。”

医生将两根针凑近了,认真打量着,如是说道。

他又问了何斯迦几个问题,还检查了她的心跳、血压和瞳孔状态,初步排除了中毒的可能性。

“可是,我想不通为什么刚穿上的时候没有察觉到。如果衣服上有针,不是马上就能发现吗?”

站在一旁的蒋成诩一脸迷惑不解地问道。

医生摇摇头:“抱歉,这我就不知道了,你们可以再检查一下,找找细节。”

他低头给何斯迦的伤口上洒了一些消炎药粉,再用绷带缠起来,在胸前绕了两圈,固定住了。

“伤口创面不大,但比较深,出血量也不少,最好还是去医院再检查一下。有需要的话,挂两瓶消炎药也是可以的,防止感染。至于别碰水和忌口,这些都是常识,我就不多说了。”

医生叮嘱了几句,起身离开。

蒋成诩要送他,对方客气地让他留步,他也就没有勉强。

走到门口,蒋成诩又关上了休息室的房门,防止有人偷窥。

“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了。”

他刚一走过来,就听见了傅锦行的话。

只见傅锦行手上抓着那块被自己撕掉的礼服布料,眉头紧皱着。

“什么?”

蒋成诩连忙问道。

“这上面有层层叠叠的花朵,聚在一起,本身也是有一定厚度的,所以,想要把很细的两根针藏在里面,也不算难。”

傅锦行指给他看。

一团一团的花朵缝得相当密实,纯手工制作,可见设计师也是花费了大量的心血,所以才对得起“高级定制”这四个字了。

“藏不是问题,问题不是扎得慌吗?斯迦又不傻,她一穿在身上,发现有东西在扎自己的肉,难道还不会检查一下?”

蒋成诩有些急躁地说道。

没搭理他,傅锦行用手在上面捻了几下,又把手指凑到鼻子前面,闻了闻。

然后,他转身走到何斯迦的身边,再一次检查了位于胸口以下的部分,发现礼服内侧果然也沾了一层略显油腻发黏的膏状物,因为是透明的,还略带一丝香气,会被当成是护肤乳或者汗,所以并不明显。

“因为外面包了一层东西,会随着温度一点点融化,融化之后,沾到衣服上,就算被发现,也已经晚了。”

傅锦行把那块布料递给蒋成诩,让他过目。

果然,蒋成诩虽然半信半疑,但听了他的解释,自己再去观察,很快也发现了端倪。

“包着针尖,藏在花朵里,既不会一开始就扎人,也不会被检查出来。等穿在身上,人的体表温度就可以让外面包裹的东西融掉,针尖露出来,才会扎人!”

说完,连他自己都大惊:“这他妈怎么跟古代后宫那群娘娘似的,在现代社会还要玩甄嬛传呐!”

傅锦行皱眉不语,眉宇间隐隐散发出一股厉色。

他在想,究竟是谁干的。

这个牌子的礼服,是他亲自选的。

而刘美薇那个人也负责了傅锦行的个人西装很多年了,算是信得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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