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二这日,霍琰霆带着沈岚一道前往绥远城交接军务,杜雪薇称病并没有出席欢送仪式,听春芽说这次随军去绥远城的还有皖西军的一万警备队,出城那天,浩浩荡荡的部队走出三四里这么远,那排场空前浩大。
霍府空寂了没几日,霍老夫人便回了府,各家的官太太、富商夫人前来拜府的络绎不绝。

正值繁华锦簇的霍老夫人突然得了怪病,一度昏昏沉沉,时清醒时糊涂,请了几波大夫都不能查出霍老夫人究竟得了什么病,江管家准备给远在绥远城的霍琰霆发电报,却被杜雪薇拦了下来。

“江管家,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少帅此次去绥远城是军事交接,大总统那边的是军令,若是为了家书就折返回顾州,岂不是徒增困扰!”

“可,这老夫人的病也刻不容缓,若是,若是耽搁了,谁都担当不起啊!”江管家一摊手,满是为难。

“不许告诉霆儿,不能耽误了霆儿的仕途!”霍老夫人不知何时清醒了过来,刚巧听到了杜雪薇与江管家的话,有气无力制止江管家去发电报。

丫鬟婆子见霍老夫人清醒了些,赶忙将她扶起靠在床沿上,服侍着喝了些温水。

“老夫人,您昏睡了两日了,想吃点什么,雪薇命人去准备!”杜雪薇接过了徐婆子手中递过来的药,小心翼翼的喂她。

“这两日听她们说你一直照顾我?你不恨我当初那么对你吗?”霍老夫人那雍容华贵的脸上染着淡淡的倦怠,有气无力的语气也少了平素的凌厉。

“老夫人,是雪薇不懂事,求老夫人饶了雪薇吧!以后雪薇一定尽心尽力的服侍您!”杜雪薇红了眼眶,侧过脸用帕子沾了沾眼角,转瞬朝着霍老夫人笑了笑:“老夫人,这是顾州城的名医左先生开的方子,吃了这药您一定会好的!”

“好!”霍老夫人微乎其微的点了点头,由着杜雪薇侍奉饮食。

日升日落,杜雪薇衣不解带的侍奉了两日,见霍老夫人始终未见好转反而每况愈下,面色蜡黄,紧闭着双目,毫无知觉的躺在床榻上。

这一天,杜雪薇刚端着药碗出了暖阁,就被舒姨娘、赵姨娘拦了下来,两人忧心忡忡的开了口:

“少夫人,这,老夫人病得这么厉害,真的不用将通知少帅吗?万一真有个三长两短,谁都吃罪不起!”

“是啊!是啊!少夫人,您可不能犯傻,岚姨娘倒是得了美差陪着少帅去了绥远城,我们侍疾倒是应该的,只是万一,万一老夫人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反倒是被少帅埋怨隐瞒之罪呢!”

“没事,你们先下去吧!这两日你们也辛苦了!这里有我呢!”

杜雪薇勾了勾唇角,绕过拦住她去路的两个姨娘,转身进了耳室。

这两日都是杜雪薇侍奉在侧,霍老夫人房里的几个嬷嬷负责煎药等事务,杜雪薇知道即便是霍老夫人同意由她暂代霍府的一切事务,依旧没有卸下防备之心。

她决计放手一搏。

深夜,杜雪薇流进了小厨房,见负责煎药的彩月正在瞌睡,她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刚刚揭开炉火上煨着的药汤,却被藏在暗处的姜嬷嬷逮住。

“少夫人,您这是做什么?深夜出现在这里,是不是有什么图谋?”

姜嬷嬷板着脸孔,三步并做两步的快步走到杜雪薇的身旁,她这厉声喝斥,倒是惊醒了瞌睡中的彩月,她一把掐住杜雪薇的手腕,面色十分不善。

“姜嬷嬷,我才要问你这是做什么?我不过是见炉火太旺了,想要打开盖子去看看老夫人的药,你这么抓着我,太没规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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