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丰裕道,“其实这件事我本来不应该告诉你,但是既然你也是当事人,让你知道也无妨。只不过出去之后不要乱说就行了。从这件事上,你也差不多能知道关于文心居士的情况了。”
杨丰裕开始端坐了起来,清了清嗓子,“在我们小的时候,父皇的势力就开始被雷音寺所左右,平时干什么事,都要先请示了空方丈,也就是当初的雷音寺方丈。虽然了空方丈平时都不怎么出言,但是下面的人都看着啊,不问还不行。所以当时就出了一个特别奇怪的现象,天子的话没人听,全都信活佛。”

“其实了空方丈对于此事也是略有微词,但是说实在的,雷音寺也不是他一个说了算。上下盘根错杂的复杂关系网,也将他的双手牢牢束缚住。后来了空方丈觉得此事不能再这么下去,不然很可能出岔子,但那时候又面临与问天王朝的战争,完全不能有内乱。当时了空方丈向 父皇献言,一来是缓慢削弱雷音寺的势力,二来培养将来可接位的皇子。由此,了空方丈让自己的大弟子还俗入宫,教导我等。又差人着手建立御史台,分散雷音寺权威。”

“听你这么说,这个了空方丈,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最起码他做的这一切,都还不错啊。”

“是啊,所以父皇在世的时候,每逢提起了空方丈,那都是敬佩万分。说是有了空方丈在,天下才能安稳。而且一点也不介意。但可惜的是,生老病死,任谁也逃不过。了空方丈当年跟着先皇征战天下,落下了一身疾病,虽然穷尽了手段,但还在是在我一十二岁时圆寂。”

一个人所取得成就如何,不能只看他自己说,更多的还是要看别人的评价。听得杨丰裕这么说,我也差不多知道了关于这个了空方丈的情况。也圆了先前我的疑问,雷音寺做到这么大,不是没理由。

“了空方丈圆寂之后,先前他所作铺垫,就与那些本来心存不满的家伙们起了斗争。了空方丈在的时候,还能压住他们,但没了了空方丈,后面什么就都不行了。文心居士在了空方丈圆寂之后,为了争取将了空方丈的遗愿实现,特地找了个日子,孤身再上雷音寺,希望能找到一些帮助的力量。”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当时文心居士过去,并没有什么好结果吧?”

杨丰裕叹息一声,“或许事情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转变的。文心居士回来之后与父皇商议,就我们这些兄弟之中,只挑一人教授。那人就是我的皇兄,也就是你遇到的杨丰裕。时我皇兄一十九岁,身旁有一姑娘...”

“等等!”

杨丰裕嘴角翘了起来,但没有因为我这句话而停下来,继续道,“我的皇兄虽然有才,但是真的是属于爱江山不爱美人那一类。”

讲完这句话后,杨丰裕停了下来,陷入了沉思之中,仿佛回到了那个时间上。他身上散发的气息,让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而当他开口的时候,我便因此默然了,同样也知道了当初为什么文心居士要杀我与笑歌了。

“所以文心居士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杀了我皇兄的心爱人,柔儿姑娘。”

杨丰裕与我一同陷入了沉默,两人都不约而同思考起来关于这件事的得失利弊。对于我来说,这种事情完全无法接受。当初在不落,看着文心居士带着杨花落一同救那个柔儿姑娘,我还以为是什么好心,现在看来应该是确保那个柔儿姑娘一定要死所以才跟着来。但他没想到笑歌竟然拼尽全力将她救了回来。谢绝了杨花落的封王好意,我与笑歌离去本还带着一丝开心,但后来文心居士追杀要杀我二人时,还以为他们不想这个消息走漏,特地来杀人灭口。当时心情可是糟糕透顶了,要不是时逢华温有需我们,救了我二人一手,恐怕我二人真的身死在不落了。不过华温后来要杀我们,那就是另一说了。

这种姻缘的纠葛,没想到跨越了时空,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又牵在了一起。只可惜的是,物是人非,如今笑歌已经不在。华温人也被我杀死。文心居士,大牢底下苟活。柔儿姑娘,命归九天。要说杨花落没有变化,那是肯定不可能的。

“文心居士对于杨家来说,可以说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了让我皇兄早日走上正轨,也为了让他早早明白到底应该怀有怎样的心态。他杀柔儿姑娘这件事,我可以理解。只不过柔儿姑娘我也是认识了许久,一个温柔而又坚强的女子,对我皇兄那真是一心一意。当初得病之后,得知无治之后,她甚至还想办法让我瞒着我兄长,她一个人离去。但最后我却背约,告诉了我兄长。由此才引发了后面一连串的事情。如今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从感情上来说,我也很难接受。”

深宫墙高无感情,从小我也是听多了这样的话长大,但要说真正能体会其中感情的,还是他们自己理解的更深。杨丰裕叹息的语调,我也能明白他的遗憾。不过可惜的是,我依旧不能原谅。

“柔儿姑娘之事,是文心居士一手导演。现在如他所愿,我的兄长成了他想象的帝皇该有的样子。但他没想到,回过头来,第一个被清算的,却是他自己。”

“不,我倒是觉得,文心居士应该是预料到了如今这个场景。”

杨丰裕一愣,“你说什么?”

我回复道,“如你所说,如果文心居士能够算的这么准的话。他不会不知道自己将来的命运是什么,但我必须说的是,如果你的皇兄真正如他所愿成了他所成的样子,那么文心居士,他是必然不能杀的。”

杨丰裕对我话来了些兴趣,“你继续说说,这其中怎么个意思?我身在庐山之中,还真有些看不明白。单论柔儿姑娘这一块,他怎么都是必死无疑啊。”

“哎!话不能这么说,我问你一个简单的问题。文心居士,他是活着好,还是说死了强?”

“当然是活着了。”杨丰裕一点都没有犹豫,“如果文心居士现在能出来的话,那现在就雷音寺这个问题,可以说是迎刃而解,不费吹灰之力。就算方丈选出来一个不合适的,我们也可以反安排文心居士回雷音寺拿掉一处院主持。或者说安排到御史台内,彻底巩固御史台内的地位。现在我们这边,没有能用得到的权威人,所以老一辈处,还是挺可惜的。”

内外忧患,这就是他们现在遇到的情况,如果还能团结了下面那些年轻一辈的话,那还可以。但现在就这个候文凯的问题,不能解决,也是因为来自上面人的压力。他们可没那么大方将自己手里的权力交出来,不然如同邱东葵一伙人,还怎么在这片地上为所欲为?

“既然你都知道文心居士留下来比较好,难不成你的兄长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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