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个消息,我嘴中含着的一口酒全部喷了出去。喷了酒倦生一脸,他紧闭着双睛,抬起手来将脸上的酒水擦了去。
我连忙也是上千从桌上抓来绢布想给他擦。

酒倦生摆了摆手,从我手中拿过绢布脸上摸了摸。睁开眼来笑了,“你要知道,当初我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比你还要震惊!他,云飞扬他,怎么能想到这种无耻做法?!”

酒倦生说的是义愤填膺,内心感情一点也不加隐瞒。我看着就好笑又亲切,这个酒倦生,想来脾气也是跟我一样,属于直肠子的家伙。而我也明白他是为何生气,他与琴曼姿的关系可以说是十分亲密。

相识十几年,眼看着自己的好友被威胁,甚至还有提出这般无赖的要求,我想只要是有点正义感的家伙,都是坐不住的。

酒倦生说完还不满意,又恨恨道,“他云飞扬,比曼姿年小了快二十岁。还想让曼姿下嫁于他!你说说他这个盟主脑子里面想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端起一杯酒来,掩盖住自己的面庞,想着面前的酒倦生,他与步轻尘在不落相识而相互较量,估计也就长我几岁,气势正旺。败于步轻尘手下加上不落的禁剑令,所以在西去不归林,一呆许多年,所以对于这些不落的这些那些,他也不怎么明白。

所以我才能想明白为什么他会说出来这话了。

云飞扬提出这个要求,无非对应了两个结果。第一,让琴曼姿按捺不住,逼她造反,这样有理由统一调度不落各方势力对妙音宗下手,使其破败之后,再接手妙音宗一切。这样一石二鸟,即能削弱各方势力,又能巩固自身。实在厉害。

而第二个结果,就是琴曼姿答应了他的要求,那么这样的话,琴曼姿在不落多年打下来的地位,可以说是荡然无存。而妙音宗,则是顺理成章到了云飞扬手下。

所以,云飞扬才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逼的你琴曼姿做出决定。而每一个决定,都是要你命!这样的做法,简直是高。一时之间,我也想不出有什么好办法来应对。叹了口气,“那酒前辈此番是准备做什么呢?”

我不太理解,酒倦生此番如果代表的琴曼姿的话,准备传达什么样的回复呢?我不得不关心,因为琴曼姿的下一个举动,很有可能再次牵动不落的局势。而我这次要去联系的飞家,自然也在这动荡的漩涡之中。

不过酒倦生的回答,又获得了一次酒水洗脸的机会。

酒倦生又抬起手上的绢布,擦了擦脸,“怎么,我说的有什么问题?”

他说的话我哪能不震惊,连忙问道,“这是您自己要去的,还是琴宗主让你去的?”

“当然是我自己了!我出来她都不知道这件事!”

我看着酒倦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说他胆大也好,说他愚蠢也好,但是以他的角度来看,他选择这么做,的确没什么问题。

“那你没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吗?”

酒倦生叹了口气,“我若是一个做事爱考虑后果的人,那我也不至于在不归林一呆就是这么多年了。当年我剑法过人,自觉天下无敌,在而立之时便胜过有不落第一剑法之称的岳元声。听到北方而来的奕剑宗天才,心有猎猎,所以找上门,软磨硬泡许久,最后逼得其不耐烦,跟我约定,倘若失败之后,此生不得再于天下人面前动剑。我自信,便一口答应,哪知那人只有三剑,简简单单的三剑,我就败于他手下。自此隐居不归林,不再过问世事。”

酒倦生提起这个故事,我倒是有些怀疑,估摸了下,心中一叹,这很明显不是步轻尘害了他,而是岳元声啊!当时时局恐怕已经十分紧张,所以岳元声才选择藏拙应对,暂避风头,却没想到助了酒倦生的信心。所以才导致后面的事情吧。

不过我也没点破,继续听着他说下去。

“我在不归林这么多年,自是觉得心有憋屈,但无奈誓言在身。所以只能想办法物色自己的接班人。这么多年来,我唯一能看上的,也只有一个曼姿的女儿小铃儿罢了。”

我不解,道,“这跟那个小家伙有什么关系吗?”

酒倦生喝了一口酒,脸上露出一股狠辣之色,“若是云飞扬提出这个要求,小铃儿还尚小的话,也就罢了。但小铃儿现在已经到了记事年龄,若是让她长大明白了她母亲所承受的压力与白眼谩骂,她的选择一定不出我所料,绝对兵刃相向与云飞扬。而那个时候,不管怎么说,杀得了云飞扬也好,杀不了云飞扬也好,小铃儿过的都不是一个快活的日子。所以,为了不至于将来这一幕的发生,所以云飞扬,必须死!”

我听到酒倦生这个回答,心中是诧异万分,我本以为这个老头是对琴曼姿有好感,眼见其被这么侮辱,所以才不顾生死,特来刺杀云飞扬。但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是为了那个小姑娘。而且能眼看的这么远,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个家伙,是真的喜欢那个趴在他身上揪他小胡子的姑娘。

“那若是小姑娘长大了,知道了当初最疼爱她的爷爷是被云飞扬所杀。你说这么了解她,那你觉得她会采取什么手段呢?”

我看着酒倦生愣在原地的那番模样,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这家伙比我还单纯,给他的斟了些酒,“那么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如果他是要计划杀云飞扬的话,那我自然是要阻止的,无论于私于公。云飞扬都不能死,不然后面可真是洪水滔天了。

哪知就算我这般劝导了他,酒倦生在喝了些酒之后,依旧给了我了一个相同的回答,“我还是要杀他!”

我一时之间有些无奈,看到他醉醺醺的样子,看来跟我相遇之前酒也没少喝,实在没办法劝,所以也就没准备再跟他聊这个事。

“既然我们同样的目的都是云山城,那我们好说,一块走吧。”

酒倦生抱着必死的决心,那么这段到云山城的日子自然算是最后的时光,所以能与人为伴,自然是没有任何拒绝的意思,红着脸点了点头。

我看他喝的也差不多了,而且没有任何要以真气来清空酒意的意思,我也就任他去了,喝醉之后,我将他扶到楼上床上,歇息了去,转头又回到了楼下。

楼下小二见到我,自然是连忙起身迎接,能花这么钱来买酒喝完还脸不红气不喘,这怎么说都是不好惹的家伙。

“客官,您有什么事吗?”

我下来不是为别的,自然是为了酒倦生的事,提起楼上睡着的酒倦生。小二也是颇有印象,“您说他啊?”

“怎么了?”看到小二这个样子,看样子对酒倦生印象还颇为不好。

小二摇摇头道,“您是不知道,这个客人已经在这里住过好几天了。”

“哦?”

“他第一天来的时候,就喝了不少酒,然后睡过去。醒来又喝,喝完又睡。如此这样,已经有三五日了。整个人就是一个烂酒鬼,脾气还特别不好,我上去劝的时候,他还让我不要多管闲事。这人都是为了他好不是,我看他还没有随行的人。万一喝多了,过去了。我们店里也没办法不是?所以我说,正好您认识他,把他看紧咯。不要让他多喝酒了,早早回家。”

我本来只想知道酒倦生是几个来的,但没想到小二话还这么多,连忙谢了谢他的好意,掏出些许银两,让他去卖上几匹好马来,我准备就离开了。

“驿马站的马,您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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