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说完这两个字的时候,我忍不住笑了出来。我也不知该怎么评判眼前这个家伙,或许是实在不是一个环境下长大的,虽然易经努力地想要靠近我这种流氓匪气,但是这一张口,就听出来他实在是比我高雅多了。
他讲的什么政治权术,我脑袋里想的全是什么女人金钱,功名利禄,所以他说的这什么平衡,我实在是理解不了。

易经听到我笑,也恍然大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腿上实在也是有伤难忍,而且我也不想跟他怎么聊了,所以就下了逐客令,“你要没什么事的话,就忙自己的吧。你说的事我已经知道了,赶明早我回去的。”

我话里逐客的意思已经很明白,所以易经也没再说些什么,在桌上放下一小青花瓷瓶,“里面的药,起死人而肉白骨,若有用的话,不要吝啬。”

“那就多谢了。身上有伤,就不远送了。”

易经笑,走出了门后掖了上,房屋霎时变的寂静了下来。

我在其内等了很久,直到再也听不到半点生息后,才站起来走到门上,四处打量一番,确定易经已经离开后。转身回房拿起桌上他放着的药瓶,开门翻窗跳了出去。

在夜光中慢慢摸索下,终于是找到了另一开着门的客栈,交代了一声之后,找了一处干净地房子,关上门之后,才感觉自己安全了那么一点。

拿出怀里易经给的瓶子,顺手就扔到了一边,拿起从底下卖过的酒,挽起裤子,看到那已经成青紫色的腿部肌肉,从心底起了一丝惧意,而那些青紫色竟然还有朝着四周弥漫的趋势。我根本没有思考第二秒,直接将酒倒了上去,辛辣的味道就算未从我喉咙入,但那味道已经刺激到我的身体。整个身体被麻痹的不能动,一口气提起直接温玉剑刺入大腿之内,就像平时肉店里老板片肉一样,一剑就将那块烂肉给剥开了去。

眼前血肉淋漓的场景看我真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为什么不刚才直接用药算了?硬气?真是脑子有问题!

哆哆嗦嗦从旁边扯下一块布来,上下照着那块受伤的地方一捆,暂时止住了渗出的血液,又在嘴上缠上一块布来。真气注入温玉剑,刹那间剑身透出白虹之色,二话不说,直接贴在伤口之上,根本来不及反应,剧烈的疼痛感蔓延过我的大脑。下一刻,我就昏迷了过去。

当我醒来之时,浑身上下的汗水都打透了身下的被褥,从窗外而来的阳光和煦又安逸。除了腿上感受不到东西之外,剩下的感觉还听不错。

缓缓坐了起来,那腿上伤口已经开始结痂,隐隐约约还能看到有白皙的肉在其内滋生。

果然,到了现在这种地步,若不是什么致命伤,都能挽救得过来,以真气沟通天地灵气来疗伤,那可真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下了楼,问了下客栈的小伙计,发现自己也不过歇息了一晚上。这样的结果令我十分满意,要了一杯茶水与些肉食,应该好好犒劳下自己的肚子。

饭来的很快,但是我的食欲去的也快,想到自己下来要做的事,面前这些吃的就有些味如嚼蜡。我不知道再帮易经是对是错。因为我完全没什么必要再将自己拉入这个僵局之中,稍不留神,甚至连自己的命也搭进去。

况且易经也很明白地告诉了我,这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一个平衡,什么是平衡?在现在不落王朝的格局中,天机门与云飞扬手下的飞花院,阴阳门。与现在剩下的那些若即若离的势力,就是属于一种平衡。当初在栖凤楼里,天机门绝对有能力将这些家伙留下。但是为什么不留下,就是为了一种平衡,所以我现在去,也不过是平衡内的一环。

倘若平衡失去了,那么一边下垂的天枰就会砸伤到整个不落的格局。所以我敢大胆预测,就算天机门想要将飞家置于死地,云飞扬也不会答应。这也就是为什么鹤长老选择这样折中的手段易经接受如此之快的理由了。

所以我,基本算一个炮灰罢了。倘若我还有用的话,那绝对帮的不是天机门,而是飞家他们。飞家这次既然敢选择造反,那么必然会付出一点代价,那么这个代价的多少,就要看我能帮上多少了。

但是问题有一点,飞家不可能被杀完,是因为有平衡的保护伞。但我不一样,若是我出现在他们眼中,真不一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所以我犹豫了,到底应不应该去呢?

馒头一口一口,越嚼越有一丝咸味弥漫,轻轻摸了下我的脸颊,不知何时我竟然哭了。泪水一点点往下滑,却总是也止不住。

我哭着又笑,笑自己这么一把年纪了,竟然还会流下这种虚伪的东西。又哭我那两兄弟,都是为了我而死,而他们想要再尝上这一口肉,却再也没机会了。

我不爱喝酒,但是这次我端了一坛子的酒,直接就往嘴里面灌,大口大口往外边冒,这样能掩饰我流泪的尴尬。

而当我喝到酒缸见底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些人平时都喜欢喝酒了,脑袋晕晕乎乎的,眼前也朦朦胧胧,想事情都想不清楚,人就像漫步在云端,什么东西都忘得 一干二净,什么束缚在我身上的江湖道义,已经做人的种种,全部在此刻统统丢到一边。

面前的木桃桌子,此刻就跟柔软的大床一样令人疲惫,所以我闭上眼睛,直接又醉了过去。

“你想干什么?”

微微地睁开眼来,发现面前一肩上披着布条的小二正准备从我桌上拿走那个空坛子。我虽然说是醉,但是绝对没到醉死那种地步。

被我这样一问,当下那小二就愣在原地,他估计也没想到我竟然没有睡过去,所以一时之间有点不知所措。诺诺道,“我想给您把这个空坛子换下去。”

我不知道为何,有了使坏的心,当下一脚踏在旁边板凳一边上,长板凳当空转了两圈落在我的胳膊肘下,被我搭上之后靠着,嘴上也不客气道,“我让你取了吗?”

小儿也是反应地快,估计是见到我这种酒后耍疯的人不少,在刚才的迷茫之后立刻反应了过来,换上一副笑脸道,“我们小店有一活动,只要是能喝完一缸的话,立刻免费赠送第二缸,只要能喝下第二缸,那就可以再送第三缸!所以小人才斗胆上前来想给您送酒的。”

“这样啊,那去,把你们客栈里能拿出来招呼人的酒都搬出来。”

“哎,好!”小二脸上笑意盈盈,上来就抱起了酒缸子,但没走两步又哆嗦着走了回来,“客官您刚才说啥?!全部的酒?!”

“怎么,不是你刚才说的吗?一杠子只要喝完就免费送第二缸,第二缸喝完免费送第三缸。那以此类推,只要能喝完你们店里酒的人,就不再要钱了,是这个意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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