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华温提起头来那一双震惊的眼眸,瞬间沸腾了我体内的血液,体内真气仿佛如决堤的大河,贯彻全了整个身体,最后又归于一双手中,温玉剑也褪尽光华,将一切锋芒内敛与剑刃之上,所以当剑穿过人群,来到华温面前时,他才有所察觉。
不过多年来的战斗与暗杀赋予他高度的警觉性,在场众多人之中,也只有他一个人率先反应了过来,首先他流露出那震惊的眼神的确如我最初所想,但接下来他嘴角扯出的那一丝微笑,正是对自己过度的自信已经对我这个送上门来的蠢货的蔑视。

当他提起笔来挡剑时,旁边的喊声也是适才响了起来。

“小心刺客!!!”

“保护华长老!!!”

“爹!!!”听到那紧张的一声喊叫,我也是知道了华尤儿已经是从阴阳门归来,可惜没等到我先杀她,因为现在我的眼里,只有华温。

当温玉剑与他的笔触碰在一起时,磅礴的真气自他笔上而发,那一刹那我才知道了平时我所要杀的华温,到底是怎样的地一个存在。甚至有那么千分之一的瞬间,我都在扪心自问自己这次是不是要输了。

但随即而来体内的真气与寒气同时发作而崩裂地我的臂膀,那绽放出的血腥沫子灌入我的鼻腔中,驱散了我心中那最后一丝恐惧。

剑与笔在空中重重撞了一击,两方皆是因为余波退了几步,他的笔炸裂尽散,温玉剑在我手差点被震的脱飞而去。对华温而言,这只是他迫切之中出的一手。但对我而言,这一剑却是谋划已久。

倒飞出去的华温面容之上再也摆不出惬意的神情,他看着我的眼神像看着阎王一样,从内心深处传出的那一抹震惊,很明显,他开始慌了。

“你也知道怕?!”体内那被我触及的真气已经刺透我脆弱的经脉,游荡在我体内。寒气也是破体而出,在我身边裹上一圈,冰冷刺骨。我能赶紧到我的生命随着这一内一外的胁迫而渐渐流逝,但我一点也不在意,也没有办法去在意。

我只能将我体内的痛苦连同对华温的愤怒一并喊了出来,“想想当日我与笑歌的处境,没什么不同!”

落地刹那,身边一众人就想围而攻上,但在我一声大喝之下,温玉剑那隐藏的耀眼光芒突然绽放,霎时间将身边众人的视力暂夺了去。我能想到在众人之中动手,自然能想到应对被围攻的做法,温玉剑的特殊性并不是人人都知。这时候给我争取到的一两秒的时间,完全够我刺出最后一剑了。

两脚大开,转身剑疾走而去,如彗星袭月般刺向华温咽喉。华温目中震惊尚未散去,我想他根本没有想到当日可以随便拿捏的一个家伙,竟然能将他逼到如此绝境。

他落下的袖间一丝银光闪过,但我知道他袖中的那一柄剑是没机会抽出来了。

“凤舞九天!”

全身真气刹那间被抽空,带着剑气并放出七尺来长的华光波纹,四周空气扭曲爆鸣,瞬间直至华温面前,这一招之下,他华温今日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不过一切都有意外,就连我这认为十拿九稳之事,也是在最终关头出了岔子。

我的目光紧紧盯着剑后的华温,却没想到他面前忽然张开双臂横栏过来一个人,而我的剑毫无意外地,从他的躯体而过,但却在华温面前戛然而止。

华尤儿鲜血淋漓的手抓着温玉剑,让我送前半步不得。她看着我,没有什么愤怒地神情,反而是带着莫名其妙地笑意,看着我。

我不知道该怎样用言语形容我内心的感觉,只是觉得完了。杀华温的机会只有一次,而这次机会,就这么白白地流逝了。

华温看到眼前一幕,已经没有心情去再对我怎样。华尤儿软到在他怀中,鲜血自华温指缝中顺流而下,华温的手止不住地在颤抖,他袖中本要抽出的银剑也掉落在地,他却没有丝毫理会,“尤儿别怕,尤儿别怕,爹马上给你找大夫!爹马上给你找大夫!”

转过头来朝着身边的那几个坐上药师就嘶吼出一个字,“来!”

刚才那主讲师率先过来两手握上了华尤儿的手,不住地朝她体内运送真气。另一旁那个石长老,上来也伏在一侧,不过却是将华温掉落下来的剑不经意地收回到自己的袖中,然后才两手入怀,银针铺满开始为华尤儿止血。

而我在这一击未果之后,身体已经全然没有再能进攻的可能,真气已然枯竭,整个人都属于行将就木之态。本欲要趁乱看是否能得到一线生机,逃离出去再作他算,但刚转头还没看清楚身后状况,一黑铁棒就出现在我眼前。

其后的庞春风一脸的恐慌与害怕,同样以不输于华温的紧迫感大吼道,“快来杀了这个刺客!”

话说之间,那一杆大棒就照我的脑袋上砸了下来。

我看到此幕,竟然第一反应是忍不住地笑了出来。随后我就闭上了眼睛,心中长叹,自己这一生,就要在遗憾悔恨与失败中离开了。

但是等了许久,头上的铁棒都没有砸下,睁开眼,眼前竟然是华温一手架在那铁棒之下,即使被打地胳膊到扭曲,华温都没有吭出任何一声。

不但我震惊了,连同身边的人全部都停止了手头的动作,一致看向华温,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将我这个刺杀他的家伙保下来。

庞春风吞咽的声音在这之下尤为清晰可闻,他努力地摆出一个笑脸,看着华温道,“华。。。华长老。。。”

华温并没有搭理庞春风,反身过来看着我,眼中不带任何情感,声音也是冷如玄铁,“把他跟那个疯子,一并关起来。”

一旁的人都楞了起来,只有石长老擦着脸上的汗匆忙跑了过来,手中飞出一条金晃晃的绳子直接将我束缚了起来。

我虽然不知道华温是在说什么疯子,但我知道我最起码是活了下来,能活下来,我就有再能杀他的机会。所以虽然这个石长老对我的手法实在粗暴,但是我却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只是从广场是被拖走的时候,被周围人的黑拳打的有些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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