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小虎的带领下,我们却没有从那正门口往里走。反而是绕了大半圈,从侧后方进入了这一古老的建筑群。
由于这些建筑都是架在半山之上,里面环境是错综复杂,而且很多地方都是挖空了半个山,所以要是没个人带路,还真说不定会在此迷失许久。

“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是磕磕绊绊,问了好半天,才找到旬长老的地。”小虎这一路上轻车熟路,很是悠闲,抽空还跟我们聊着。“当地人称这里为云涧集。一旦雨天之时,后面群山挡住了雨雾的去路,回返过来,会给人一种坠入云雾之感。我很是喜欢这里,湿润又凉爽,比外面风沙四起的环境好多了。”

从小虎的话中,不难听出这小子对这里真是喜爱。人嘛,浪荡江湖这么久,终其一生也不过是在寻找一个可以安稳待下去的地方。留人地方留人的原因很多,也许留下人的可能是因为当地发生的一件事,也可能是美丽风景,怡人的气候。更可能的还有一句诗,一句话。当然,最有可能的还是一个人。

不过要留下来也没有那么简单。上面说的那些话,不过是自己理想中的意愿。现实却总会残酷的多。先不说能进入这里然后留下来有对麻烦。单是拿小虎来讲,即使进来了,然后在这里受到欺负,还不是被可怜巴巴地赶到了外面?至于他说的什么自己申请出去的,我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绕过一道小瀑布,面前盛开的花圃之间簇拥了一个小院子,院门前的大树荫蔽之下此刻正有两人在手谈。

小虎朝我们示意了一下,“这些人跟我们一样,都是旬长老从外面网罗过来的。左边那白发飘飘的,一身仙气的。我一般叫他白眉道长,他人很好,很和善。我来到这里这么久,基本天天都能看到他在树下下棋。”

“另外那个女子呢?”一身火红色的紧身衣勾勒出玲珑的身段,胸前一对呼之欲出的器物,酥白的大腿看一眼过去真是能勾去人三道魂魄。长发直坠腰间,侧边遮了她半边脸颊,只得看到那挺翘的俊白鼻尖。“尤物啊。”

“可谓是犹抱琵琶半遮面啊。”笑歌也一旁赞叹道。

不过听到我二人这么讲,小虎却是一脸尴尬,半天涨红脸说不出话来。我与笑歌看到之后都笑了,小虎年龄还不大,正是血气方刚之时,见到穿着这么暴露的女子有这么一点反应,自然不为过。

我们都已经到了这么近,这两人没有理由不注意到我们。那个白眉道长还好说,执黑子在棋盘之上轻轻点着,似在思考下一步该怎么走,并没有把目光转过来。只有那女子带着笑意转过了头。

看到她面容之时,我差点没震惊地后退两步。那女子自右边脸过去一直到颈间,全是小刀划出的痕迹,一道道丘陵般隆起的沟壑,让人看的是触目惊心。

旁边小虎这才忍不住,大笑了出来。笑歌反应最快,眉头一皱,厉喝道,“小虎!”

我自知道小虎笑的是我二人刚那一顿猜测结果与现实之间巨大的落差而震惊的表情。但说实在的,现在这么笑,不是摆明了对这女子的嘲讽吗?

虽然我们会因这女子的容貌可能有点不舒服,但这么直白笑出声,显然是带着嘲弄之意。第一次见面,不知对方性情如何,自然不想给人家落下这等以貌取人和不懂得尊重的印象。

而且我觉得相貌跟实力这两种东西,一般都是二者不可兼得的。

那女子看到我两还没什么表情,看到小虎之后却是喜上眉梢,放下手中的棋子两步奔了过来,一把将小虎抱在怀里揉搓,宠溺之意不言而喻,“小虎!你这小家伙可算回来了!”

不过小虎却没这女子那么奔放,也是听过了笑歌的训斥,匆忙从那女子怀里挣脱了出来,拘谨道,“火姐姐,我这次是带朋友过来的...”

笑歌看着面前的女子,面上表情惊疑不定,“火?火辣椒?”

那女子听此轻笑一声,“这位小帅哥竟然还听过小女子难登大雅之堂的名号,真是让小女子受宠若惊啊。”

笑歌听到这女子承认,面色更是震惊,“相传火辣椒本人拥有绝色倾城之颜,可你...”

“绝色倾城?呵呵,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女子笑着解释道,“倒是在我年轻之时,为了这一张脸蛋,能干出一切丧心病狂之事。终日活在恐惧与担心之中,生怕有一天这些东西都随时间而去。到最后却发现,不过都是些徒劳挣扎罢了。韶光易逝,青春难在。所以最后我自毁了容颜,放下了这一切。刚开始还有些不适,可是到现在你看我也不是很轻松吗?难道小帅哥你说这样不好吗?”这女子笑吟吟看着笑歌,又不等他回答,上前抚摸了下小虎的脸蛋,“小白眉还等着姐姐我下棋呢,我就先走咯~”脚下一动,人又出现在树下椅子上执棋观盘,亦如刚来之时看到的那般安静宁和。

“我总以为自己是那特殊的一个,不过见的越多,你就不得不承认自己越是那普通的一个。就那火辣椒,我觉得就是一个挺不错的女子。”

哪知我说完这句话后,笑歌却从旁冷笑了一声,“不错的女子?”他瞥了我一眼,又看着那树下的火辣椒,以只有我三人能听到的声音道,“火辣椒。年轻之时为了追求不老容颜,借美色之利偷学各大宗门武学。而且学成之后,就将引她入门的姘头杀死来掩盖罪行。最后到药神谷偷学时不幸被发现。一场恶战之后,她杀了药神谷医师总计一百二十名有余。但自己却也被毁了容颜。由此便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外界多传闻她在与药神谷人交手之际被下了毒,江湖上再不见是因为体内毒发身亡。却想不到她竟然隐居到一言堂内了,真是不知道她怎么有本事在这里留下的。”

我本来还对笑歌不满,但听完他的解释后,背后的脊背骨却有些发凉,笑歌与那女子我更信谁自然不言而语。但亲耳听到一件事从两个人嘴里说出来却是这么不同,真是让人心头一紧。

笑歌转而对着小虎道,“你也别在一旁偷着乐了。你说得这个白眉道长也是。他的真是身份是从天机门背叛而出的家伙。江湖人多称之为‘白无常’手下一杆判官笔不知要过多少人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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