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绝挑眉看他,又看向我,眼神紧紧盯着我的脸,似要把我看穿一样,一字一句的说:“怎么做你去准备,我只有一个条件,要她活着。”
南宫绝的一句话,让原本安静的屋子里变得更加沉静。

他这是做了最坏的打算,不是他消极,而是他没有做无用功的纠结去浪费时间,理智的接受事实,这样宋云磊也能放手去做,对我而言就会有更大的机会康复。

“逸,这都只是可能,我们都相信云磊,会没事的。”方铎不忍这样的气氛继续下去,拍着南宫绝的肩膀安慰道。

“我没事。”南宫绝扭头看他,“最坏的结果又能怎么样。”他说着再次看向我,问道:“你怕吗?”

怕吗?我想说我不怕,可是我真的很怕。现在的我不比从前,以前因为对他的爱我可以毫无顾忌,如果让我为他去死我也不会犹豫。但是现在情况不同,我就怕自己半死不活的,我还有孩子,从出生到现在,我都没怎么抱过他。

可是看着南宫绝期待的眼神,我硬着头皮摇了摇头,“不怕。”

他长臂一伸,把我搂在怀里,一下一下亲吻我的发顶,我的额头,“大不了我照顾你一辈子,只要你活着就有希望。”

我没有想到一次戒毒,会这么严重,让我们的希望卑微到只要活着。

我们的卧室被临时改建了一下,成了戒毒室。

本来,宋云磊建议在龙庭的后院那个小楼,但南宫绝说什么都不肯,他说“如歌已经够苦的了,不过就是一个房子,只要能戒掉毒瘾,掀了这龙庭都值。”我明白,他是想我舒服一点。

绳索,毛巾,甚至是铁链,宋云磊准备了一堆。虽然一直强调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用,但我心里知道,一定会用到的。

南宫绝看着那些东西,嘴唇死死的抿着,一言不发的找了件纯棉的衣服,撕成一条一条的,缠在绳子和铁链上。

我看着他缠绕的位置,正是可以捆绑我四肢的地方,心里莫名的感动。

我在心里发誓:一定戒掉!

几天的时间,我的身体越来越弱,脸色苍白,唇上毫无血色,眼底青紫,就像是金庸武侠剧里的梅超风。

本来就瘦,现在只剩下皮包骨。

毒瘾发作的更频繁了,一天里有时候要三四次,再折腾一会儿,几乎一整天都不干别的,都在戒毒。不过还好,都没有太过激的反应。那些绳索也一直都没用到。

南宫绝给龙庭里所有的管家司机都放了假,连吴阿姨都放了长假,给了一笔钱送出国外旅游去了。

他亲自照顾我,一日三餐亲自给我做。部队有事的时候,他也是快去快回,从不会在外面过夜。

整日里奔波劳碌,几天下来,他也跟着瘦了一圈。

我不发毒瘾的时候,也是浑浑噩噩的,头脑晕乎乎的,但还有理智,偶尔坐在花园里晒太阳,可还是感觉浑身发冷。宋云磊他们都穿着短袖,我却要穿毛衣,甚至还会感觉冷的发抖。

这天下午,好好的吃着饭,我又发作了。这一次似乎比往常更突然,明明才刚平复没一会儿。

我突然像疯了一样把桌子上的东西往地上摔,南宫绝抱住我,“如歌,冷静点。”

我哆嗦的双手完全不受控制,我明知道不应该去摔那些东西,但就是控制不住,就好像身体里有一股暴力因子在沸腾,一定要发泄出来。

“上楼。”还是宋云磊最先看出了不对劲。

南宫绝抱着我,看着楼梯,有些犹豫。最近几天的毒瘾发作都是他抱着我,强制我安定下来的。

“快啊,没看到她很暴躁吗?会伤人的。”宋云磊低吼道。

南宫绝还是不为所动,而我已经按捺不住,手脚不断的踢打着他,“放开我。”我感觉到呼吸困难,心脏像是被绳子绑起来了一样,害怕,恐惧

“方铎,冷晨,把人带上楼。”宋云磊见我情况越来越糟,南宫绝却迟迟不动,干脆招呼着其他两个人把我从南宫绝怀里拽出来。

“放开我,你们这些坏蛋”我手蹬脚刨的挣扎着,嘴里还咒骂着,用一种求救的目光看着南宫绝。

“快点。”宋云磊说。

我不配合,毒瘾发作的人力气惊人的大,他们三个几乎是连拖带拽的把我弄进房间。

“把她绑上。”宋云磊拿出绳子递给方铎。

“等一下。”南宫绝从后面追进来,推开方铎,把我抱起来,“前几次不是都没事,如歌,清醒一点,你给我清醒一点。”他心疼的摸着我的脸,我根本感受不到他的好意,心里面只一味的恐惧,我感觉他要伤害我。斜瞪着他,扬手就朝他的脸上抓去。

“嗯!”一声闷哼,他左侧的脸上,被我拖出了长长的一条抓痕。

“南宫绝,你先起来,她根本听不进去你说的话。”宋云磊见状急了,“方铎,把他弄出去。”说着再次拿绳子来绑我,还让冷晨一起帮忙压住我。

我不停的哭喊大叫,宋云磊和冷晨快速的把我的四肢绑在床上。

“放开她,我陪着。”南宫绝不忍心的看着,他被方铎压制在墙上,只听方铎怒吼道:“云磊说的对,就不该让你陪着,你南宫绝在战场上的冷静睿智,杀伐果断都哪去了?她的情况很糟糕你看不出来吗?她不只是毒瘾发作。”方铎抓着南宫绝的衣领,“是,你不怕她伤你,难道你也不怕她自残吗?”

我依然不停的挣扎,嘶吼,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你要是再妨碍我的事,就回你的驻地去。”宋云磊对南宫绝说:“戒毒是你们要的,一旦开始就不能停下,否则会产生什么后果我们谁都没办法预料,你要是想半途而废,何必当初还要戒,你南宫的财力供养她一辈子吸食毒品一点问题都没有。”

宋云磊不知道弄了什么药,给我打了一针。我渐渐安静下来,不再那么暴躁,但是毒瘾的痛苦依然不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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