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后视镜,他深深地看了车内的女人一眼,与他想象中似乎是完全不同的感觉,很恬静,很柔美,不像是文章里写得那种水性扬花,至少,若是真的水性扬花,她现在要去的地方,应该是自己的公寓,而不是那个什么劳什子的花园。
''你确定现在就要去那里?''

''非常确定。''

''ok,明山公园。''

每个人都有不想说的话题,也许,她要去的地方,就是她最不想提及之处。路世铭是个聪明人,只一眼,就能猜到她的想法,只是,这个她一心一意想要避开的男人,到底知不知道,她会如此委屈自己,只因为,她想要力所能及地保护她想保护的人?

心头,蓦地一暖,已有太久时间不曾感受到这种真挚的情感,这个女人或许不是圣女,但,她却有一颗最柔软的心。

虚虚一笑,路世铭又想到了被自己扔到别墅中的那个所谓的'女朋友',如果,他身边徘徊着的那些女人们,有一半这个女人的体贴和乖顺,或者,他便会有安定下来的冲动了。

只是,这样的女人毕竟太稀有。

当年他也曾是遇到过一个的,为了那个女人,他曾跌跌撞撞到遍体鳞伤,可扒皮抽骨的痛过后,被遗为笑话的,只是他一个。

自那时起,他游戏人间,再不肯对谁动用真情直到今天,偶然间又遇到一个,却又是名花有主,再也不能觊觎。

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能让他真正感兴趣的女人,都长了那么乖的一张脸?

当年是,而今

又是!

''庭奕,我回来了。''

''庭奕,我错了,你原谅我好吗?''

''庭奕,对不起,我下次不敢了。''

''庭奕,庭奕''

从明山公园步行回家,半个小时的时间,佟菁雪想好了无数个道歉的说词,一遍遍反复的练习着,可是,当她真的走回到小区的附近,她却又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他真的会原谅自己吗?会吗?

徘徊许久,她终于还是鼓起勇气上了楼,只是,当她紧贴着大门,她举起的手,终还是耷拉了下来。

害怕,太害怕他会将自己扫地出门,明明觉得自己没有错,可她还是软软滑落,缩在门角发呆。他一定睡着了,这个时候自己进去的话,他一定会生气的。他一定还在生自己的气,这个时候进去的话,他正在气头上,一定不会原谅自己。怎么办?怎么办呢?

也许,她该等到天亮了再说。

天亮了,也许,他的心情也跟着变好了。

打开大门,触目所及,是她蜷缩着还在发抖发热的身体。深秋的早晨,清冷无比,她就那样蜷缩在走道的地砖上,整个人,瑟缩成一团。

硬着心肠,他压抑着想要立刻将她紧拥在怀的冲动,故意刻薄地问:''你还回来干什么?''

头很重,很沉,有种浑身上下都不舒服的感觉,佟菁雪强行睁开双眼,瞅着他的脸幽幽地求:''庭奕,对不起,你原谅我好吗?一次,一次就好。''

无力地抬手,试图抓住些什么,却因抬不起太高,只能改抱住他的大腿:''庭奕,原谅我。''

''走开怎么这么热?''

她的手心,烫得就像一团火,无神的小脸,失了血色的苍白,他突然中蹲下身来,大手紧覆上她的额头,那里,比她的手心还要热。

''发烧了,该死!你昨晚到底在门口呆了多久?''

伴着紧张的担心,他气得额头上青筋暴跳,深秋的夜那样的凉,他一想到昨夜她可能一直这么缩在楼道里,心就拧巴起来狠狠地疼。明明该生气的,可看到她如此模样,他又忍不住开始自责,要是他昨晚能出来看一看就好了,要是他不跟她生气就好了,要是他

''也没有好久,真的。''

''起来,我送你去医院。''

萧庭奕仍旧是一幅冰山的脸孔,话虽粗暴,可她却听得出来他的关心。浅浅一笑,她的声音轻柔而飘渺:''不用了,我没事的,只是没睡好,让我进去睡一觉就行了,好不好?''

只要能进这个屋子,她就死活不出来,他赶不走自己的,赶不走

还想要坚持的,可头脑已不受控制,她喃喃地说着些什么话,只是,连她自己也记不清到底说了些什么。手脚无力,她只能依附着他微微地喘着气,当她被他凌空抱起,她只记得,他的怀抱很温暖,很有力

再度醒来,已是正午时分,护士小姐正认真的看着体温计,见她醒来,甜甜一笑:''你终于醒了啊?''

''这里,是医院?''

''嗯啊!我穿成这样还能是哪里?话,一边收起了手里的体温计:''终于退烧了,再观察半天,打完点滴要是没别的事儿就可以出院了。''

''谢谢你,不过,我想问一下,是谁送我来医院的?''昨夜发生的一切,又像是做梦,又像是真实,她几分惶恐,生怕他就这么扔下自己不管了。

''不是你男朋友吗?又高又帅的那个。''

闻言,佟菁雪愣愣一怔,该解释的,可又觉得没有必要,是不是男朋友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喔!那,他呢?''

终于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那一句,当佟菁雪一脸期待地望着小护士,她却只是摇了摇头:''这个我可不知道,不过,可能吃饭去了吧,他守了你大半天,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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