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晴了。
室内的温度很足,丝毫不觉半点凉意,玻璃上结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将窗外景色模糊成片。

清冷的光扫进来,才淡化了屋内尚且留存的旖旎。

沈周懿醒来的时候,裴谨行已经不在身边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起床的。

她从床上坐起来,脑袋还有些迷茫,身上的白T褶皱的不成样子,细细回想半夜里矛盾后的旖旎,沈周懿头埋在腿上,抓了抓头发,浑身又冒起了羞赧之意,一时竟然想要找个安全的,避光的地方藏起来缓和一下。

他们恋爱这段时间。

明明还没有到最后一步,但是其他方面,却已经被他摸索透了,她完全的,在他面前毫无保留。

沈周懿闷头好一会儿。

才逐渐的平静下来。

算了。

有什么大不了。

男女朋友之间,这不是很正常。

做好心理准备后。

她便翻身下床,去卧室里的洗漱室,她的旗袍已经被洗了并且烘干了,就那么熨的平平整整的挂在衣架上,还有她的贴身衣物……全部都已经弄好了。

沈周懿:“…………”

他要不要这么贴心。



穿好衣服,洗漱完出来。

厨房里有叮叮当当的声音。

沈周懿走过去。

他正站在灶火前,背影颀长又具有安全感,微垂的后脖颈骨骼稍稍突出,骨感又具有力量感。

有煎蛋的香味传来,还有热牛奶的味道。

沈周懿走过去。

“你会做饭?”

裴谨行回眸看她,又去忙活,“不会,做个三明治可以。”

沈周懿挑挑眉。

也对。

以前洗个碗,他都能倒半瓶洗洁精,这么矜贵的贵公子,哪儿是那种沾阳春水的。

很快。

他端了一份三明治和热牛奶过来。

放在桌上,然后就那么看着她。

绮丽又厌世的含情眼映衬着清透的光,分不清情绪。

沈周懿一顿,“你不过来坐?”

他不语。

眼里却浮沉不定,就这么看着她的时候,让沈周懿无端生出一种怜惜又柔软的感觉。

“裴谨行,问你话呢。”

隔了一会儿。

他才走向她,走到她右手边时坐下,然后微微弯腰,头抵在她肩膀,轻蹭了几下,嗓音倦淡惹人心头酥麻“不是吵架了吗,我以为你在生我的气。”

沈周懿:“…………”

那一刻。

像是一口气闷在喉咙,直接断了与氧气连接的缝隙。

那算哪门子吵架啊。

互相也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他也认的很快,态度良好,而她最严重的也不过是说了句回学校——

她放下手中叉子,去握住他的手,“所以昨天才那么卖力?怕我生气?”

“……也不全是。”

他勾着她小拇指把玩,“我喜欢听你*。”

“……”

得。

这小子骨子里就是野而混不吝的,好好的认错机会他也能如此诚实。

沈周懿好好的想了想,裴谨行是什么人,她经过这么长时间相处,也了解了一些,他太无矩无忌了,会随性妄为,也极有主见,他如果想彻彻底底把这件事挑明坦白,他早就说了。

现在过分逼迫,也没用。

“你昨天说不是病,我暂时性想不到其他,还是说先天性的某些缺陷?”沈周懿只能退一步来问。

说着。

她视线不由往下,扫了一眼他小腹下方位置。

也对啊。

明明好多次氛围到了,他就是没进行最后一步。

是……不行?

但是明明他每次都很……

尤其之前在实验室,她是亲自验过货的。

裴谨行自然捕捉到了她这个眼神,干脆敞着腿,就那么大剌剌坐着,也更将那显示,一点儿不虚着避讳着,黑发微微凌乱,眼眸半笑不笑,“要我科普一下吗?”

他歪着头,“按照你猜测的事情,真要是那样,反应都不会有。”

说着。

他舌尖磨了下牙齿,“但姐姐、”

“你可是夸过我的——”

“……好了,我明白了。”

沈周懿没让他继续往下说。

也知道自己猜错了方向。

干脆也不说话了。

转头去吃东西。

他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就那么默默看着她。

吃完早餐后。

沈周懿看了下时间,早上七点四十了。

“我得回学校一趟,上午有课。”

“我送你。”

裴谨行也起身,但是走到门口时,他从后面抱住她,声音也低沉了许多,丝丝缕缕入了她的心:“别担心,我这条命轻易折不了,我会解决好的,万一真的解决不了……”

他敛眸,唇畔淡淡的一扯,“我不会耽误你的。”

他哪儿舍得让她跟他耗着。

如果真有那一天,他会处理好一切的。

他考虑的是以后。

虽然……她似乎从不想那么远。

沈周懿一愣。

心口被不轻不重地戳了下。

她竟然会觉得,很烦,很窝火。

可他的出发点,也的确是为她。

许久之后。

她闭上眼。

也没给答复。

从他的私宅出发。

一路上很是平和。

二人似乎各有心事。

直到抵达帝景大学后。

沈周懿才对他说,“晚上我答应了梁老先生去吃顿饭,你会去吗?”

裴谨行没忘这事儿,“看能不能忙完吧。”

沈周懿便下车。

裴谨行没立马开车离开,而是若有所思望着她背影,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敲了敲,便调转车头,直奔另一方向。

来到一处比较偏僻的别墅。

输入密码进去。

不是一处住宅,而是陈列着满满当当的医学实验仪器,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整栋屋子。

随后,他接到了陈聿臣的视频电话。

“没拿到?”

裴谨行把作日夜里保存好的血液放进一个十分精密的检测器里,淡声道,“没有。”

陈聿臣皱眉,“何道商会明明说了有c03药剂,唬人?”

“庄怀隽都想弄死我,又怎么会不查清楚我。”裴谨行倒是冷静的多,他弄半天仪器后,抬起头,“知道我需要这个东西,应该是撤销了。”

毕竟,他当年坏了庄怀隽那么大一桩买卖。

陈聿臣皱眉,“再找找其他途径吧,我过段时间去京,你血液里的成分这些年分析了一大半了,确定最关键的一环药剂就是c03,现在只要查这药剂研究地是最重要的,要不是你身体里还有其他毒素,恰好制衡了,还真就被F国那药给要了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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