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忠林被强制带走调查。
原本风平浪静的沈家卷入了一场看不见的厮杀当中,好像被下了降头似的,根本没有任何避躲机会。

何益华案,在网络上受到了极大的关注,因为前有与画家沈周懿之间的纠葛恩怨,反转了几次,揭露了这个人本性极恶,以至于在死亡后,更引起了轩然大波。

不少法制节目记者、社会新闻记者,都蹲守警局。

第一时间知道了警方动向,第一时间跟到了沈家。

亲眼看着沈忠林被带走。

社会新闻记者只知道怎么利用热度来吸引流量,顿时编辑发布了新闻贴,沈家沈忠林疑似与案件有关逮捕。

一时之间。

顶上热搜。

沈忠林名下公司也被挖掘出来。

众说纷纭时。

更有何氏曾经员工出来爆料,沈忠林和何氏最近有项目上的纠纷和矛盾,一直争执不下,关系并没有表面和睦。

这么一来。

好像更让网友往某个方向猜测。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条:「沈忠林为夺权,恶毒谋害亲外甥女」的帖子出现,更加剧了事态……





猩红的血。

顺着刀具往下淌。

水泥地很快被染红。

何母目眦欲裂倒地,身体不住的抽搐,这一刀,直奔着她的心脏,回天无力。

而刺她的人。

身高并不是很高,垂在身侧的一只手缺了手指。

穿的朴素,面相甚至老实憨厚。

沈周懿抬起头,似乎很惊讶:“余年?”

男人回过头。

正是画廊保安。

只不过。

他表情已经不复平日里的唯唯诺诺,眼里的疯狂和极端浮于表面,毫不犹豫地刺死何母,他睁着眼笑:“你看,我帮你把杂碎都弄死了,你一定对我很感激涕零吧?”

何父已经被这个变故吓得一个腿软,原地摔倒,毕竟年过五十,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和精力耗着,他颤抖着:“求、求求你,别杀我!不是我要杀沈周懿的,是她,是她这个疯婆子!”

他精神崩溃又将所有罪过推自己快要咽气的妻子身上。

余年猛的怒骂:“闭上嘴!”

何父吓得眼泪横飞,一动不敢动。

毕竟他哪里见过真的杀人现场,早就吓破了胆。

沈周懿像是松了一口气,声音有些哽咽:“幸好有你。”

余年手里还攥着带血的刀子,他笑的扭曲:“是啊,你不是去保安室给我留了字,说有人跟踪你,我啊,就立马跟着找过来了,你看,我能保护你。”

沈周懿敛眸。

余年回来上班了。

在何益华死亡后第二天。

重要的是……

她眼里似乎坠着几分微光,缓慢说:“何益华,是你杀的,对吗?”

何父听闻这句。

猛的瞪大眼,一脸不敢置信。

余年曾经是木工。

手指怎么断的,有可能是他曾经杀人断的,也有可能是作业时候伤的,何益华,绝不是他杀的第一个人。

余年显然不慌不忙,他去用带血的刀子去割沈周懿手腕上的绳子,阴森森的笑:“是啊,那狗杂碎,太嚣张了,画展那天还踹了我好几脚,他又欺负你,所以我啊,早就想好了要让他死的痛不欲生,你看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跟你画里似的,多好看。”

沈周懿双手得到解放。

她揉了揉手腕:“你不怕我知道?”

余年盯着她,突然就放声大笑起来:“你不会,你啊,跟我是一个世界的人,不然你怎么不害怕?”

沈周懿轻叹,不回话。

“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余年一脚踹开堪堪断气的何母,眼神变了:“你在跟那个小白脸谈恋爱,对不对?”

沈周懿这才抬眸。

瞳色幽幽,唇边微翘,并没有什么暖意:“所以?”

“那我也把他一并杀了!”

余年迅速扭头看她,眼白布满红血丝,变得格外可怖疯狂,面貌狰狞。

沈周懿长睫在眼下落拓深浅不一的影,她站起来,好像是头晕,随意抓了一根钉满钉子的木棒支撑着自己:“那不行啊……”

余年:“你什么意思?”

沈周懿耳边轰鸣,她指腹摩挲着木棒,浅笑盈盈:“他是我的男人。”她唇边弧度又猛收,顷刻之间冷漠的刺骨,“你可不能打他主意。”

话音刚落。

她好像突然来了力气。

抓着木棒狠砸在余年头上。

余年一直认为沈周懿柔弱无害,根本没有防备,霎时间尖叫倒地,血从头上流下来。

沈周懿获得自由。

毫不犹豫地狂跑。

余年这才明白,自己被耍了。

他被引出来,沈周懿离开,对他绝无好处!

他忍着疼,去追沈周懿。

不识好歹的女人。

腿应该敲断!

沈周懿跑的速度不慢,但是这个厂房太大了,曾经施工到处是杂物,门口是一处和水泥用过的铺了塑料布的小水池,她一边跑一边计算怎么快速打开门栓。

但是就算余年受了伤,到底是男人。

在她摸上门栓时。

肩膀也被抓住。

那一瞬,沈周懿突然冲傻眼的何父吼:“如果你不想也死这儿,把我手机开机,联系我小舅,报警……”

她被拖拽回去。

因为挣扎。

余年一只手不方便,沈周懿挣脱,摔进了冰冷的水池里。

呛了一口布满灰尘的水。

太冷了。

沈周懿浑身都在抖,她呼吸开始困难。

但是没停止反抗。

她呼吸越来越急促,肺里疼的她眼睛都睁不开,冷水刺骨,她换不过气,真要死了。

余年抓着她手臂往下摁,几乎要抠破她肌肤,“那么在乎那个男人啊?他知道你是什么人,也会抛弃你的,听懂了没?!”

他一边控制沈周懿,一边举起刀子。

只有砍了她的腿,才会听他安排。

只有……

砰!

门口一声枪响。

震了整个厂房,回音不断,震的耳朵嗡鸣,势如破竹又不留生路。

子弹穿透不厚的门栓,门被从外用枪打开。

子弹冲击力太强了,瞬间没入余年肩胛骨。

摁着沈周懿的手松开。

惨叫倒地。

沈周懿试图从水中爬起来,门外透进来一束光,有些刺眼,她往下沉,水不深,但是她犯病了,呼吸不上来,不停呛水,濒临窒息。

要死了——

她真回不去见他了——

她——

“沈周懿!”

她好像听到了他的声音。

下一瞬。

她腰肢被一双臂膀从水里捞出来,紧紧锁在怀里,她猛咳几声,眼前模糊,入了一双泛红的眸子。

“甜……”她想开口。

但是她肺里似乎被揉碎,缺氧到近乎休克。

而他懂她的痛楚。

丝毫不介意她此时的狼狈与脏乱,倏地捏住她的脸颊,让她微张开嘴,他低头擒住唇,温热的气息瞬间占据了她感官。

他在给她渡气。

用最颓靡共沉沦的方式。

她微微掀开眼,好像看到他眼尾缀着的一抹清透水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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