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周懿有些难耐地推了推他胸口:“裴谨行,你说这话,显得我好像是个渣女,明明我对你最好了。”
这回他轻哼一声,浅撩眼皮凝视她,她从这双眼瞳里似乎看出了几分质疑,他还捏着她下巴左右晃了晃,像是在端倪和揣测,“我多看看。”

“看什么啊?”

“看你心虚不虚。”

沈周懿:“…………”

她两颊无意识的鼓了鼓:“我跟你说认真的呢。”

他这会儿松开了她,往后一退,又坐回了那一边的真皮座椅上,眼波微澜,当真一副败类浪荡公子样:“我也没开玩笑,但是说实话姐姐。”话音顿了顿,他喉结似乎滚了一遭,是有些哑意,“我这个人挺浑的,你应该清楚,当初查过我,不是吗。”

这句话是陈述句。

他知道的。

他都知道。

当初她用Ai那边信息情报网得知的一部分信息。

例如他在国外经历一场震惊世界的残杀、例如他两年牢狱之灾。

沈周懿坐正了些,她也的确没想到裴谨行愿意全部挑明了说,她已经打算不问了。

“怪我吗?查你底细的事情。”

裴谨行难得的笑了下,眼尾洇着一丝红晕,有些病殃殃惹人爱的感觉:“那我是不是挺得了便宜还卖乖的?”

“我那些个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给给人家都得啐上一口,有多远跑多远,你为什么没有?”

沈周懿莫名还是被他的眼神烫了一下,她斟酌着语句:“大概我这人胆大心细不怕死?”

“给你颁个奖?”

他似笑而非,浑身透着捉摸不透的消靡,那么大剌剌地往后一靠,透过乌泱泱的光影看她:“不过这次的事情,倒是让我明白一件事。”

沈周懿:“什么?”

裴谨行轻撩起眼皮看她:“男人还是留点本钱的好。”

“…………”

“避免某些人不当回事,我总得自己给自己创造价值。”

“…………”

别说了别说了。

她错了,下次还敢。

虽然这次的事情及时的解决了。

沈周懿大概也清楚,裴谨行的确是有片刻的不爽来着,她也识相,没有继续在雷区蹦迪。

至于他们之间的关系……

沈周懿心中惆怅。

她觉得这波有点亏。





车子稳稳停在墨府江南楼下。

沈周懿身体其实并不是很好,从小就娇弱,气血虚又时常会呼吸不畅,所以她很少会有什么剧烈运动,劳心劳神的事更是避免。

裴谨行事先下车。

他发现后面沈周懿没动,眼巴巴地看着他。

裴谨行唇畔噙着笑,手肘搭车顶,“要抱啊?”

刚刚下车在旁边侯着的总助:“…………”

他后脑勺都是凉的,从脚底直蹿头顶的一种惊悚,像是瞬间被扔进了恶鬼笼,铺天盖地趴在他身上吹冷气。

每一根汗毛都在瘆得慌。

这还是那个在电话里,就差用枪崩了他以及送他进局子的爷么?

沈周懿小幅度的点点头,长时间不吃不喝,声音都软的酥骨:“可以吗?”

裴谨行这回是铁了心。

不能事事顺遂她的意愿。

“可以吗?”沈周懿又问,抬起双臂朝着他:“宇宙无敌最强最性感行哥,嗯?嗯嗯?”

他凝视着女人灼灼艳色的眸:“…………”

须臾后。

他偏头在心里唾骂了一句。

真他妈没出息啊裴谨行。

总助默默看着向来只有别人上赶着阿谀奉承生怕行差踏错惹了他不快的裴谨少爷,弯腰弓背上前,将女人抱出来,不管女人偷笑的神情,恹着一张天仙脸,偏头低骂:“爷欠你的。”

总助:“…………”

他该在车里,还是在车底。

下一秒。

他就看到少爷怀里那个娇贵的美人冲着他摆摆手,示意他离开。

总助:“…………”

好吧,他应该在车里,然后表演个人间蒸发。





乘着电梯上了楼。

外面雨好像又愈来愈烈的趋势。

破开阴兀的闪电伴随着闷雷响彻天际。

豆大的雨点砸在窗棂,嘈杂的雨声下,总是让人格外安逸。

“拖鞋在柜子里,我前天特意给你买了一双大号的。”进门,沈周懿还是紧紧地搂着他脖子,裴谨行直接将她放在门口的柜子上,弯腰去找鞋。

一双黑色的皮面拖鞋。

全新未拆封。

裴谨行莫名想笑。

沈周懿其实是个挺矛盾的人,一边自顾自的竖起防御墙,一边又特别乐忠于做一些引人遐想的纳入她生活的琐碎。

他大概能理解。

她太封闭自己了,但没关系,来日方长。

换好后,裴谨行下意识张开手臂。

柜子上女人立马不客气地搂住他脖子,打算继续霸占他身体,“我腿能缠你腰上吗?”

裴谨行眼皮翁动,语气倦淡,又挑着几分轻佻的气声:“姐姐,你好娇啊。”

沈周懿耳根一麻。

莫名被他这句搞得羞赧起来,她推开他,从柜子上跳下来,也不继续装柔弱了,自顾自去换鞋,一脸平静:“你、好好说话。”

裴谨行半垂着眼皮,轻嗤着笑了下,视线顺着她的小腿往上,每隔一段,微妙地停顿一下,他表情仍旧是倦怠的,乖戾又消沉,“不太行。”

她恰好脱了外套回过头,脖颈线条在灯光下白的发光。

凹凸有致的汹涌。

他突然就舌尖顶了下上颚,一声轻啧:“怎么长的。”

“什么啊?”沈周懿一时没听懂。

裴谨行走过去,大剌剌地往沙发上一坐,长腿打开,流言混话张口就来:“夸你呢。”

沈周懿觉得莫名其妙。

“你今天吃饭了吗?”沈周懿其实饿了。

但是不确定裴谨行究竟什么时候来的。

“没有。”裴谨行瞥到桌面上一小盒女士细烟,还有一枚精致的打火机,他抄过来打火机,冷白的指腹摁着小砂轮,“你要做?”

不怪他这么问。

实在是沈周懿已经直奔厨房,套上了围裙,挺兴高采烈的,巴掌大的脸氤氲着浅粉:“我很少做,你今天有口福了。”

裴谨行一顿。

目光怀疑地掠过她。

他想到了曾经她在他家热糊的那锅粥。

“我能活着离开你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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