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仇说的对啊。”方老三看着白爷似笑非笑:“老二,虽然我一开始就不同意你说的什么合整,但如果要说重新挑选信任龙头,那凭什么是你,不是老头子我啊?能让上上下下全体弟兄们信服的人,可不止你一个啊,哈哈哈……”
白爷的脸色有些沉了下来,他盯着方老三,一只宽厚的手掌放在主位边的桌案上,隐隐有用力的迹象。

他一用力,我就注意到他手掌的骨节和肌肉都和普通人不太一样,便知道他年轻的时候估计也是练过的,这人手上的力气怕是不小!

“你们说呢?”方老三看了看厅堂内的几位老大,“小蔣,小孙,小仇,你们说我说的有理不?”

蒋六笑眯眯的说:“三爷说的对,呃……”他的话还未说话,就感觉到一道凌厉的目光,是白爷正狠狠地瞪着他,蒋六立马就闭上了嘴巴。

孙七虽然没有说话,但看他的意思也比较偏向方老三,李仇就更不用说了,而马五爷,看起来应该是更偏向白爷。

白爷微微眯起眼睛,缓缓地道:“老三,你都一大把年纪了,原来还没准备消停呢。”

方老三冷笑:“哼,你不也是一样?”

两人冷冷对望。

厅堂内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僵,我们都紧张的看着这个局面,白爷和方老三都是南粤省数一数二的顶尖势力,两人的地盘人马相隔甚近,方老三要想把人调来,也就是两三个小时的事,若是他们俩在这里谈崩,出了门也许就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这时候身边的陆尘突然轻轻一拍大腿,低声对我们道:“我听明白了!这个叫什么白爷的想要空手套白狼啊,他是想要这么多个帮主白白给他卖命呢!”

我、乐谱、老哈皆是一脸:“……”的表情。老哈看了看我:“这小子的反应一直都是这么慢?”我苦笑了一下,不知该怎么回答。

“呃,那个……”这时方老三身后有一个汉子站了出来,似乎是他的亲信,那汉子讪笑着对众人说道:“白爷,您消消气,今天是大当家的举办丧礼的日子,诸位各方枭雄今天转程赶到广粤,都是专程来给大当家的送行的,闹成这样不太好。我看,这件事还要再商量商量,不如我们大家先放一放,回去都冷静冷静,改天再谈,如何?”

白爷的脸色舒缓了几分,放在桌案上的手掌似乎也松懈了一些,或许他心里也知道,如果谁在今天这个场面主动挑事,必定会失去帮内弟兄的民心,于是缓缓说道:“也好,今天诸位天理迢迢赶来给老祁送行,的确都累了,先到这儿吧。”

说完白爷就站了起来,拂袖而去。

方老三鼻孔里哼了一声,不知道啐骂了一声什么。

晚上回到客房,李仇拿起客厅里的水壶倒水。我问:“大哥,你早就知道白爷这次把这些老大集中叫来的目的了?”

李仇:“你说呢?”

我奇怪的道:“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要……”

李仇摇摇头:“不来不行啊,毕竟是当年的大当家的,我大哥的大哥,要是连他的丧葬会都不来,咱们今后恐怕就要被其他地方蝰蛇帮特别照顾了。”

“姓白的还和以前一样,满眼就盯着龙头的位置。”老哈嘴里叼着烟,一只光脚放在茶几上,边抠着脚皮,边悠悠的说:“估计他当年没有离开广粤,目的就是这个了吧?”

陆尘大大咧咧的道:“那如果咱们不答应,他还能咋样?难道还在这把我们全都灭口了不成?”

我们全都转过头去看着陆尘没说话。陆尘看着我们的眼神,挠了挠头,弱弱的问:“他不会真这么做吧?”

乐谱轻轻地说:“这里是广粤,这是又是白爷的大本营,今天在厅堂如果不是方三爷的那个手下突然出来说话,也许我们今天谁也别想走出这个大宅院的大门。”

陆尘咬咬牙:“他就不怕那些老大的兄弟事后报复?”

老哈冷笑:“报复?你知道白爷在广粤是什么地位么?外人要是贸然闯到这儿来寻仇,根本就是来送的!来一个死一个!”

李仇说:“也不单单是那么简单,其实今天出席的几位老大都知道白爷今天有可能要来这么一出,但是他们又都不得不来。”

“这是为什么?”我问。

李仇说:“因为白爷想要断了他们的财路,是轻轻松松的事。蝰蛇帮是*帮,*帮的手段无非就是黄、赌、毒、枪、走私那一套,什么私人会所啊夜总会啊那些都只是附加的产业。黄和赌,蝰蛇帮做得都不成气候,毒嘛蝰蛇帮从不沾染,枪在咱们Z国想要做大更是难如登天,唯有走私这行,蝰蛇帮在国内做得算是首屈一指的。当年蝰蛇帮就是靠着走私起家的,老帮主,还有白爷他们六个弟兄,在关内关外用命不停的跑来跑去,才换来了后来的成就,当年积攒下来的人脉和路子一直到了今天。这些货源的路子,基本都是从菲国那边过来的,菲国是全球第一大水货出口地,无论是我们、蒋六、孙七还有白爷方三爷,都是从那边找的货头。”

“可是这些货,无论从水路还是陆路,都必须要经过南粤,也就是说必须要经过白爷的手,他一摇头,这些人就都得歇菜。如果我们其中任何一方不答应,就一定会遭到白爷的针对,要知道走私可是蝰蛇帮一半以上的经济来源所在。”

这时我才了解到蝰蛇帮经济来源的真正所在,可见虽然我已经当了舵主这么长时间了,其实却一点都没有接触到帮会的核心,做的还是和过去跟红猪、钢牙鲨他们这些二线势力一样,看看场子、收收帐什么的。

“帮主,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乐谱问道:“您打算答应白爷的条件吗?”

李仇阴恻恻的冷笑:“答应?哼。”他将手里的水杯重重放在桌子上,金属制的桌面整个都跟着颤了一下。

“叩叩叩……”这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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