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仇的电话,他问我今晚有没有时间,我说有,又问他有什么事。
原来是上次李仇说过的,要给我和疤钉组个饭局,让我俩喝个和事酒,然后握手言和,毕竟都是一个帮的兄弟,今后难免要一块走动一快做事的,要是彼此心里带着芥蒂,对帮会的影响也不好。

李仇却不知道,自上次的事情之后,我和疤钉已经变成了再无可能交好的局面,我俩的关系不但没有缓和,反而还恶化了。疤钉现在一定已经恨透了我,随时随地都想要弄死我,而我只要抓住机会,也一定不可能再放过他,留他这个祸患。

不过李仇组的饭局,我不能不给面子,便应了下来。

晚上,我带着南风和季勇成一起开着牧马人吉普车赶到南圣某家海鲜大酒楼,酒楼看起来很上档子,停在门口的车子有不少豪车,我的牧马人在其中不算起眼的。

这酒楼是八大家族之一高家的产业,银华市许多官员都喜欢来这里吃饭。这是南风告诉我的。

我顿了一下,问了句:“高家?高家当中,是不是有个叫高云飞的。”南风不仅对道上的消息灵通,对银华市上流社会各个层面的事情也比较清楚。

南风点点头:“是啊,高云飞是高家家主高国宏的儿子。阳哥,你怎么知道?你认识这个人?”

“哦,认识,不熟。”我轻轻说道。

高云飞是侯万雄的小弟啊,我当然认识,上次在KTV跟侯万雄闹得挺不愉快的,也不知道这家伙最近都在干什么。

我又随口问道:“哦对了,陆尘最近都在干嘛?”这小子自开学以来已经连续一个多星期没有来学校了。

季勇成说:“他整日都泡在健身房里练拳举铁,前两天,他刚和赵猛又对了一场。”

“哦?谁赢了?”我挑了挑眉毛,还是比较好奇的。

“赵猛。”季勇成说。

“是么。”我苦笑了一声,其实不用问,想想也知道,以陆尘的个性,要是他赢了,早就跑到酒吧里跟八爷他们得瑟去了。

我们三个人步入酒楼的大堂,立马有迎客小姐走上来接待我们。我说明了身份以后,迎宾小姐便把我带到了包房。

房间内,李仇和疤钉都已经到了。几天不见疤钉,他还是那个老样子,抱着双臂冷漠的坐在位子上,额角上还挂着淡淡的淤青,被他的留海给挡住了,不仔细看看不出来。雷子就站在他的身后,看见我的眼神有些畏畏缩缩的,不太敢看我的样子,看来那晚的打让他长记性了。

我笑着道:”大哥。“

李仇露出满面春风的笑容,招呼我坐下:”哦,辰阳啊,你来了,坐吧。“

桌子很大,却只坐我们三个人,李仇和疤钉都带着两三个小弟,此刻都在他们身后站着。菜已经先上了,李仇又拍拍手喊来服务员上酒,几瓶威士忌被端上酒桌之后,李仇亲自为我倒了一杯酒。

我连忙道:”大哥,不敢。“

李仇微微扬了个微笑,平静地说:“没什么好不敢的,我是你们的老大,但也是你们的大哥,为自己兄弟倒一杯酒而已,不用拘泥那么多。”

我沉默下来,接着,李仇又给疤钉也倒了一杯。

接着李仇说了一大堆场面话,什么“大家都是同一个帮会里的兄弟,没什么误会是解不开的”“本来就是一点误会产生的冲突,大家把话说开就好了”之类的。

我和疤钉都是默默的听着,彼此谁都不看对方一眼。李仇说完之后,疤钉立刻端起杯子,说道:“大哥的话,我当然听,既然是误会,就没什么好说的,过去的都过去了。”说完仰起脖子,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我却知道,他越是答应得快,越是说过去了,就代表他心里不可能就这么过去,因为他根本就不想再听李仇多说那些话。

李仇却不知道他心里的那点心思,很开心的笑了起来,接着又看向我,道:“辰阳,你呢?”

我淡淡的笑了笑,同样也拿起杯,对着桌对面的疤钉举了举,然后将那一杯纯的威士忌喝进了肚子。

喝完之后,我看着疤钉,疤钉看着我,相继都露出一个笑容,当然了,也只有我们俩彼此知道这笑容是什么意思。

接着,疤钉和李仇又说了一些其他的话题。

疤钉问:“大哥,那个日子快到了吧?”

李仇说:“嗯。。”

疤钉问:“这次出席的都会有些什么人?”

李仇说:“都是一些老面孔了。”

我在一旁坐着听得有些茫然,不明白他们指的那个日子是什么日子。疤钉又道:“还有,南粤省那边那些人……”李仇一听到这个,脸色徒然就变了,冷冷的说:“别管那些家伙,他们说什么,都全部推掉,我会处理的。”疤钉道:“知道了……”

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李仇似乎也没打算跟我解释的意思,这时候要是一般人,大概都会觉得心寒,觉得对方不把自己当自己人看,不过我却无所谓,因为我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在解决那些问题后要想办法脱离这个圈子的,只是时间问题,沙虎已经死了,现在的我已经没什么想要继续往上爬的欲望了。

这顿酒局就快要结束的时候,包房外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酒楼走廊外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李仇正举起杯子,听到那声音后顿了顿,轻轻说道:“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是。”他身后的一个保镖这么应道,然后转身去打开了包房的门。

谁想到门一打开,一个刺耳的、尖锐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啊!杀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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