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榆摘下口罩,露出俏生生的脸来,说:“已经没事了,手术很成功,还好子弹没有伤到骨头,只是从皮肉噌过去了,等麻药退了,他就能醒过来了。”
季勇成他们听了这话顿时纷纷都松了口气,露出开心的笑容来。

我一颗心也总算放下:“那就好,辛苦你了,芷榆。”

芷榆摆摆手,有些羞涩的说:“我只是个打下手的护士,你不用谢我的。”

八爷还没有醒,于是夏冥宇找季勇成他们简单录了个口供,接着他就说还有公务在身,先走了。

夏冥宇说:“现在全城的警察都在搜捕刘骚九,如果有消息的话,我会通知你们的。”

我说好,叶宇天送夏冥宇离开。

叶宇天回来之后,我看了眼叶宇天,笑眯眯地问:“宇天哥,你今天这么有空,不用打工?”

叶宇天在我边上的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懒洋洋的点了根烟,说道:“街头嘻哈帮已经快成你的了吧?刘骚九被你干掉之后,街头嘻哈帮就要成为银城第一大的帮派了。我的妹夫都快要发财了,我还那么拼死拼活的干什么。”

我知道叶宇天是开玩笑的,也笑了笑说:“宇天哥,我可不准备当什么帮主。再说了,刘骚九还没有完全干掉呢,他还潜逃在外,而且他的那一票小弟也还没收拾。”

叶宇天撇了撇嘴,摇头说:“刘骚九就算现在还没被抓,也已经完了,银华市已经不可能有他的容身之地。开枪打警察,是他混了这么久以来做的最蠢的一件事。至于他的那票小弟,没了老大,他们也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而已。”

我淡淡的笑了,又问:“宇天哥,你说,刘骚九除了逃跑之外,想做的第二件事,是什么?”

叶宇天瞥了我一眼:“你自己应该也猜到了吧,还用得着问我?”

我说:“我只是想听听看,我和宇天哥你所猜测的,是不是同一件事。”

“嘿……”叶宇天吐出一口烟圈来,笑眯眯的说:“你这小子……”

到了晚上八九点的时候,鬼八爷醒了,麻药也完全退了。

我不是没有做过手术,那种麻药退后的感觉我再清楚不过了,不过鬼八爷好像完全不在乎一样,躺在床头爽朗的跟我们聊天,放声大笑,他说这次街头嘻哈帮不仅逃过一劫,还干掉了刘骚九,实在是高兴,这点痛觉根本不算什么,还硬要让季勇成在这病房里放点DJ音乐助助兴。

我们一再劝说,说这里是医院,吵到其他病人不太好,鬼八爷现在很听我的话,没办法只好作罢了,但还是要求我们给他弄点酒来。

本来伤后喝酒肯定是大忌,但季勇成他们都扭不过鬼八爷,没办法,只好跑到外面的小商店给他买来。鬼八爷躺在床头一手扎着输液针,一手握着酒瓶子大口往嘴里灌,哈哈笑着直呼过瘾。

我们都是一头黑线,心想这要是被其他医生护士看到估计我们得被骂死。

过了一会,季勇成接了个电话,他告诉我,刘骚九的那些小弟都已经得知刘骚九被我们偷袭的事情了,不少人都嚷嚷着要来找我们约架报仇。不过现在刘骚九下落不明,胡龙也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他们没个镇得住场面的人,一群小弟意见不统一,有人说要先找到老大的,有人说要先来找我们报仇的,有人说要先想办法去警局打打关系的,自己内部反而先吵起来了。

我听了之后哈哈大笑,叶宇天说的果然没错,这些家伙没有个领头的,只是一帮乌合之众罢了,已经掀不起多少风浪了。

季勇成问我:”阳哥,我已经让剩下的几个兄弟都出去帮忙找刘骚九了,他以前经常去过的那些地方,按摩店、洗澡城、夜总会,我们也都走过了,不过都没有发现他的影子。”

我说:“不用着急,现在警察在到处找他,他被抓是迟早的事。”

季勇成点点头,又说:“话是这样说。不过,兄弟都说刘骚九要是不落网,总觉得不太放心。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再和几个兄弟去火车站、黑出租站这些地方走动走动,公安就算再细致也有出错的时候。”

我笑了笑便同意了,反正晚上医院也不可能住得下他们十几号人。

到了十一点左右,我和叶宇天也差不多要回去了,便只留了两个兄弟陪护。

鬼八爷喝了点酒,早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呼噜打的震天响。

凌晨一点,医院里格外安静,这一层楼全是重要病房,住院费也比较昂贵,所以没住多少人。

两个值班护士坐在值班室里打着呵欠,那时候手机还没有那么多游戏的功能,基本都是小灵通,能用个黑白的诺基亚都是特别值得炫耀的事了,这样夜班实在是有些难熬。

“芷榆,你也不小了,也该交个男朋友了吧?要不,我给你介绍?”小护士手托着下巴,因为觉得实在无聊,于是便调侃起了芷榆来。

芷榆正在用心的调配着桌上病人明天要更换的药物,摇了摇头说:“我还没有那个打算呢。”

小护士很惊讶的说:“不是吧,芷榆,在卫校的时候你就三年从没交过男朋友,现在都出来工作了,你难道就一点都不着急么?”

芷榆还是摇了摇头,目光只在手头的工作上,轻轻的说:“急有什么用呢,缘分来了自然就会有了吧。”

小护士点点头:“也是,以你的条件,大把男人愿意追你。”直起身子来舒展了一下懒腰,又说:“对了,张医生说一会帮他准备下纱布和酒精,他要给19号病房的病人换药。”

芷榆愣了一下:“这么晚换药?”

“谁知道呢。”小护士打了个呵欠:“就按人家说的做吧。”

某个病房,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戴着口罩双手插在白大褂里的医生走了进来,进门之后在黑暗中看了眼病床上正呼呼大睡的病人,那打鸣般的呼噜声刚才他在走廊外都能听得见,空气中还弥漫着很浓的酒精的气味。

医生摇了摇头,受了这么重的伤还喝酒,真是不要命。反手把门轻轻关上了,然后朝床上的鬼八爷缓缓走去。

就在这时候,房间里的灯突然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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