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大半日的决战,瓦岗军精锐主力死亡惨重,几乎消灭殆尽,连主帅李密在亲自指挥大军厮杀中,被冷箭袭中,栽落马下,若不是被程知节发现,及时营救出来,很可能就被铁蹄于乱军中踩死了。
李密被御医包扎伤口,脸色铁青,他绝没想到,骁果卫今日爆发出这般恐怖战斗力。

不论是铠甲、个人勇武、军队素质,都比瓦岗军精锐强一些,因为前者是从千军万马中挑选,关内一些习武者加入,身强力壮,而瓦岗军精锐,说白了,是从乌合之众中选拔,明显矬子里选高个,局限性很大。

这次硬碰硬一交锋,瓦岗军差一点就覆灭了,幸亏营内还留有一万五千普通士兵,以及五千辎重队伍的老弱残兵,被他临时调度杀出营外,虚张声势,使得宇文化及的骁果卫以为瓦岗军还有精锐冲出,他们激战一天,早已饥饿难忍,疲倦不堪,所以战斗士气骤降,被迫撤兵了。

“折损了多少人马?诸将军伤势如何?”

贾润甫叹了一口气道:“启禀魏王陛下,我军六万主力精锐,损失了四万人,这里面阵亡三万余人,重伤、落残一万多人,由于草药补给不够,许多伤员都在发烧,炎症很大,阵亡数字会不断提升。只剩下两万人尚还完好,或是皮外伤而已,以后能继续作战。”

“四万多主力精锐就这样葬送了。”李密心中在滴血,这是他的王牌军,还有亲卫军,结果在这一战,被宇文化及率领的江都骁果卫给重创打残了。

“回陛下,裴行俨和罗士信二位将军都受伤了,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估计要休养一段时日再能动手了,他们三人跟宇文成都厮杀了半天,全都挂彩,那宇文成都果然厉害,不过被三员虎将合击,身上也多处受伤,下次再见面,实力估计只能剩下一半了。”

“至于王伯当、程知节、单雄信、王君廓等人,都不同程度挂彩,只是皮外伤,没有大碍。”

贾润甫说完,李密听到自己的战将没有阵亡,心中总算踏实一些。

这些将领就是他的利剑,打江山离不开这些猛将,不容有失。兵没了,可以招募,将领阵亡,损失可就大了。

李密询问:“宇文化及那狗贼,是否以及撤回他的大营了?”

房彦藻在一旁道:“据斥候回报,宇文化及撤退之后,的确回到大营,他们的损失也很大,逃亡中,有不少士兵趁机脱离队伍,卸甲进入了山林做了逃兵,五六万的精锐,回去也不过两万余人,他的营内也只有一万的守军。”

李密哼道:“宇文化及此人,虽然瑕疵必报,腹黑手狠,但缺少长远目光,不足为据,他的品行不端,在民间的声名又差,根本招募不来新兵,这两三万人,残军败将,以后流窜到哪里,都不成气候了。”

贾润甫说道:“陛下分析得对,宇文化及没有了大军,不值一提,军中又缺粮草,再也没有攻打洛阳,进军长安的想法了,肯定会南窜,抢夺粮草做补给,最后难免落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李密这次吃了大亏,对宇文化及恨的咬牙切齿道:“这狗贼,临败之前,竟然给我瓦岗军伤了元气,损失我这么多精锐主力,此仇不报,心愤难平。”

房彦藻劝谏道:“陛下息怒,眼下我们不是跟宇文化及缠斗的时候,当尽早返回洛阳外的邙山大营,还有大张旗鼓,以大胜的姿态,做给洛阳城内的百姓和朝廷看。如此一来,魏王名声大噪,进入洛阳就水到渠成,我们可以趁机入城,以效忠杨侗朝廷的名义,夺取洛阳外城,这样只剩下宫城,就容易攻打。而且,派兵袭击王世充大营,也该筹划一番。”

李密心中不是滋味,可是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如此,大业要紧。

好在邙山大营还有十五万的兵力,即便主力精锐损耗了,但总兵力还是能够支撑他干大事。

“返回邙山大营的事,由你二人安排,朕要休养一些日子。”李密箭伤在右肩处,箭头洞穿了衣甲,差点穿透过去,失血过多,加上摔落马下时,头又脑震荡,所以整个人有些虚弱。

“喏!”房彦藻、贾润甫两位谋士拱手应答,然后退出了大帐。

站在外面,天穹已经漆黑如墨,夜风吹来,军营内的大旗呼呼卷动。

侍卫肃立,岗哨众多,巡卫不断地来回走动,防守严密,以防有人来行刺魏王。

二人低沉不语,走过一堆篝火旁,彼此抬头望了一眼,都看出对方脸色的忧心忡忡。

“这次魏王太大意了,如果坚壁不出,半个月都等不到,宇文化及就会断粮,倒是我们追击过去,肯定能打破隋军,何至于这样的残胜!”

“四五万的精锐将士,一日之间,都阵亡了,这对瓦岗士气的打击是沉重的,特别是掉过头北上,再跟王世充开战,主力军殆尽,恐怕再打硬仗,就不容易了。”

二人边走边低声交谈,却没有发现,暗处角落里有人听到了这个消息,偷偷溜出了大营,放出信鸽,像王世充的大营捎去内部情报消息。

次日清晨,数百里外的王世充大营内,就有鹞鹰信鸽情报部门的卫士,将信函呈给了王世充,后者看完之后,哈哈大笑,一脸狡诈之色,拍着大腿惊喜道:“李密受伤,瓦岗军精锐损失殆尽,真是天助我也!”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