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山城内,节帅堂。
慕容罗睺、李道玄、刘弘基、李秀宁、段志玄、张公谨、潘仁等人聚集在一起,商讨防御之事。

虽说慕容罗睺为统帅,但是他不是权力最大者,因为这里面副统帅李道玄,那是李渊侄子,爵位是国公,比慕容罗睺高,乃皇亲国戚。李秀宁更不容说,那是皇族的平阳公主,身份最尊贵。

所以慕容罗睺很自觉地,询问他们的建议,尤其是平阳公主,俨然是决策人。

慕容罗睺汇报道:“山城已经被我军布置了层层防御,外面壕沟多条,箭塔多座,可以阻挡大华兵马逾越,同时控制制高点,而且岐山城外,修筑了瓮城和石墙堡垒,大华军队要攻克进来,必须层层占据,每过一道防线,伤亡都会巨大。”

李道玄分析道:“侯君集的五万先锋军,绝对攻克不了三道防线,到时候,大华用无数将士的命来填,只要我们能够坚守住,就能耗掉大华的实力,拖上半年,那么进入寒冬,大华只能退去。”

“但愿如此吧。”李秀宁蹙眉,虽然战略听着算无遗漏,但哪次对付大华军队时候,似乎提前预计的总会发生改变,出现意外,也不知这次,大华会使用什么手段来破岐山城。

如果真的是强攻,李秀宁还真的不怕了,毕竟地利如此险峻,大华兵马也是血肉之躯,不可能插翅飞越山城,他们的伤亡必然很大。

唐军的目的,就是让大华知难而退,拖住他们不敢向京兆郡进兵。

其实,李秀宁也在担心,大华不上当,反而继续进兵京兆,然后来个途中伏击,围魏救赵的计谋。

她已经想好了,如果大华前来进攻岐山城,那战略意图八成为真,如果大华忽视了岐山城的存在,而是故意视而不见,去进攻京兆郡,犯此战略错误,肯定有所预谋,要引蛇出洞,进行伏击。

“这一次,我决不会上当,看谁能挺得住,等你真正跟京兆郡的兵马鏖战两个月,我在出兵切断你的粮草,不管真假,那时候,就不信你的伏兵能够等得起,如此铤而走险!”李秀宁心中如此想着。

就在这时,忽然有斥候在门外急促禀告,前方斥候队发现了加急军情。

“传进来。”慕容罗睺大声喝道。

“喏!”门外侍卫接过军情信函,递交进来,斥候留在外面,以防是假扮来行刺。

慕容罗睺接过后,他是名义统帅,可以先看,打开浏览一遍,皱起眉头,然后递交给了李秀宁道:“公主殿下,请过目。”

李秀宁接过看完,叹道:“大华军果然来了,侯君集为先锋,带兵五万正向岐山城赶来。而陈稜将军则带兵绕到了岐山后,攻占仁寿宫。来护儿带兵去攻扶风边界的郿城,断了我们的后路,阻挡援军,罗成御驾亲征,稍后抵达山城外,看来这一次,他们动真格,誓要在进攻京兆郡之前,拿下岐山城。”

李道玄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公主殿下请放心,如今山城防御做的滴水不漏,外面三层关卡,足以让大华的精锐,死伤惨重。大华要一两个月攻克山城,完全不可能。”

刘弘基这时候神色有些担忧,说道:“罗成身为大华皇帝,竟然御驾亲征到此,兴师动众,难道就是要硬拼我军吗?以罗成的奸诈,擅于用兵,这里面肯定有诈,只是一时间还想不透,他会有何种破城策略!”

“是啊,会不会有诈?”段志玄问。

“大华军队这几次作战,都没有按常理出兵过,都是偷袭为主,使用见不得人的手段,阴险的很。”张公谨哼道。

潘仁道:“什么虎狼之师,简直就是狡猾之师,不得不防!”

李秀宁看着这些将领表情的不安,心中复杂难名,一提到罗成,都落下了心理阴影,疑神疑鬼,草木皆兵。

树的影,人的名,这就是一种威慑,人还未至,敌将就已经开始犯怵了。

李秀宁心中轻叹,如果当时在西京时候,李家就能跟他拉好过去,甚至联姻,是否结局不同呢?

忽然间,李秀宁脑海里冒出这样一个想法,连她自己都觉得诧异和奇怪,联姻,谁嫁给他了?肯定是自己啦,可是,当初自己还小,而且讨厌政治婚姻,所以,李秀宁并不同意,想不到,多年之后,罗成会成长到这等地步。

“算了,不要庸人自扰了。”李秀宁甩了甩头,想把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甩走,因为罗成这种人,是蛟龙一般,不可能被枷锁束缚住,即便联姻又如何,难道能阻挡一个人的帝王之心吗?

从罗成立国之后,迟迟没有封皇后,就看得出,他已经不打算立杨氏后裔的公主为后,惹得天下百姓怨恨,甚至担心未来太子,又像是隋炀帝那种货色,将一个盛世帝国给折腾崩塌,陷万民于水火中,遍地尸骨,最惨的永远是百姓。

即便自己嫁给他,轮到李唐与罗成为了帝王之位交锋的时候,自己夹在中间反而会更难办,还是这样好,各为其主,虽然欣赏对方的雄才伟略,但还是要生死相向,不死不休。

“公主,公主?”

“嗯?”李秀宁回过神来,发现节堂内所有武将谋士,都在盯着他,向她询问,不禁有些脸红:“什么事?”

李弘基道:“适才我们商议,觉得罗成最擅长几种打法,一是夜袭,二是策反,三是烧粮草,针对这三点,我们要加强夜间的防御和巡逻,二是排查军中校尉以上的武官,确保每个人忠于大唐,没有被间谍策反。三是保护粮仓,必须挑选绝对忠诚的精锐防卫,没有调令和口令,不得擅自接近,否则,很可能是奸细,要烧毁粮仓,来一招绝户计,使得我等困死在山城内。”

“好,就这样安排吧!”李秀宁恢复巾帼英雄的神色,冷静如常,一双凤目,带着几分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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