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间郡,乐寿城。
窦建德在这里称王之后,按照朝廷旧制,设文武百官的官衔,一日早朝时候,有人看到五只大鸟降落在乐寿城,几万只鸟雀跟着飞来,堪称异像,礼部尚书改齐善行提议,改年号为五凤。

不久,有一个宗城人进献一枚黑色玉质的玄王圭,景城丞孔德绍道:“古时夏禹亲受符命,上天赐给玄王圭。现在吉兆跟夏禹一样,应当称为夏国。”

窦建德听从了这个建议,河北政权就变成了夏政权。

经过一年多的积累,河北军再次壮大,大战到二十万兵马,有三大骁勇善战的将军,刘黑闼、苏定方、王伏宝,除此之外,猛将还有张青特、曹旦、张玄素等人。

“夏王,我们应该趁着罗成不在涿郡的机会,偷袭防线,进攻涿郡,倘若北方六郡被我们掌控,整合了河北与辽东,与当年北齐的势力相差无几,实力倍增,就是真正的朝廷政权了。”凌敬提议,虽然现在他们称王了,但只占了五六郡而已,地盘还不是不够,国力有限,要统一天下,还远远不够。

王伏宝拱手道:“正是,罗成不在,涿郡只有罗艺坐镇,剩下薛世雄、麦铁杖等人,虽然懂得带兵,但毕竟没有运筹帷幄,指挥大局之人,我军发兵十万,定能破敌。”

“夏王,臣将愿意带兵前往征讨。”苏定方上一次被伏击,全军覆没,还连累了另一路渡河的大军,使河北军一战损失六七位,大大削弱了他的光彩,苏定方一直怀恨在心,希冀在跟涿郡大战,洗刷耻辱。

窦建德陷入犹豫,询问齐善行道:“齐尚书,你有何高见?”

齐善行发表意见道:“我军休养生息一年多,队伍扩大到二十万,是该实战检验,是否乌合之众,否则,光有人多,没有战斗力,浪费军粮,如今往东是大海,往西是李渊与屈突通大战,往南是王世充与李密争锋,都不适合我们参与,让他们两虎相争,我们渔翁得利最好,但是北面的涿郡,却是我们的头号大敌,倘若夏王有吞并天下之心,日后要往南征讨,那么背后的涿郡就是心腹大患,以免他背后偷袭我方,所以,欲立大事,必先克涿郡,兼并幽州至辽东一带。”

窦建德点头,觉得大家所提建议都有道理,也就答应了。

“那好,这次调动兵马十万,分两路进攻,左军由苏定方带领,右军由刘黑闼统领,进攻罗军防线,趁着罗成不在涿郡,我们消灭他的大本营。”

窦建德金口一开,定了战略,苏定方、刘黑闼站出来,抱拳领命。

………

李密在洛口仓南十里的大营内,脸色铁青,最近军中的传闻,他都派人秘密打听。

霍家的人,竟然要重新夺回指挥权,散播谣言,说他为假龙天子,根本就没有帝王位,对他的形象和威望影响颇大。

虽然抓住了一些散播谣言者,但是不起作用,因为幕后主子还在,这个谣言无法止住。

李密非常郁闷上火,召集邴元真、王伯当、蔡建德、房彦藻等心腹,商讨如何对付这件事。

邴元真道:“魏公,现在流言在军中传开,对魏公不利,军令有所阻滞,因为有些老人军士,不知道是否该继续听命魏公的命令,还是听从翟家人,担心魏公被废掉,他们过于效忠魏公,从而失去以后晋升机会。”

李密听完沉默不语,眼神闪烁,显然在思忖什么,该不该下狠心。

房彦藻在一旁添油加醋说:“魏公,有句话不知该讲不该讲?”

“有话直说,这里没有外人。”

“是这样,前些日子,属下从汝南之地归来仓城,却被翟大当家派人叫去,索要财物,他听说我在汝南之地,缴获一些物资,却埋怨全都交给了魏公处理,却一点没有分给他,还是,魏公都是他拥立的,以后有什么变化,还不知道会怎么样,让我别不把他放在心上,当心他翻脸收拾我等。”房彦藻这样说出,倒不是故意编造,而是确有实事。

不过翟让也是随口说说,气愤他们这群人,眼中只有魏公,没有把他第二人物放在心上,所以恫吓了房彦藻一番,但是房彦藻吓得不轻,怀恨在心,所以此时也抖出来。

“真有此事?”李密脸色铁青地问。

房彦藻举手道:“千真万确,若有半分拟造,叫我不得善终。”

李密略感惊讶,房彦藻既然如此发毒誓,那就说明,此事假不了。

房彦藻叹道:“魏公,你也知晓霍家人都是粗人,目光短浅,不善谋略,但做事却不计后果,胆大手黑,如果魏公以君子之心待他们,却被他们突然发难,铤而走险,到时候,魏公您可就后悔莫及了。”

李密听完,脸色浮现了杀机,已经暗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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