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进宫废了不少功夫,说起来还是梧桐第一次前来紫檀殿,毕竟她的身份是外女,是没有资格来皇帝居所的,但是这次是敖帝亲点她前来侍疾。
还没到紫檀殿,就遇到了正在等候的皇后以及玉婵公主。

看三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而且看着她的模样还是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

“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见过玉婵公主,公主金福。”梧桐下步辇后,便屈身行礼。

“没点规矩,外女在后宫见到皇后娘娘是要行跪拜大礼的。”玉婵一个横眉冷眼看过去,呵斥道。

由于皇后没有喊其,她只好一直屈身,也不能自己私自起来,但是头却抬了起来,看了看站在一边久未动,也没有言语的皇后,再看看一脸敌意看着自己的玉婵。

只见梧桐不卑不吭道:“公主,据臣女所知,皇姑父陛下所居紫檀殿和上朝的无极殿以及书房绛云殿比邻,不属于后宫地界,乃是帝王独立居所。在此别说臣女了,就算是太后以及皇后娘娘也是不能随意呵斥训诫朝臣或者朝臣子女……不知道公主方才是以什么身份教训臣女,据臣女看来即便该教育臣女的,那也应当是皇后娘娘才是……”

此话明里暗里的意思,皇后都没资格教育我,你就算是公主又有什么资格来教育我?

玉婵再蠢又如何不懂梧桐话里的嘲讽之一,“本公主说你一句,你说那么多句,到底是你不把本公主放在眼里。不过是区区亲王嫡女……”

“玉婵……”皇后低喝一声,眉头皱了皱。暗道这丫头又是说错话了!

“是啊,臣女不过是区区亲王之女,臣女虽位及一品陛下亲封郡主,但是不及公主。我父王征战沙场战功赫赫,为东郢鞠躬尽瘁,舍生忘死,拼尽全力,到底只是一个效忠陛下的亲王而已。今日公主所言,教训得是……”梧桐字字珠玑,让人听了都觉得脑壳疼。

这简直就是故意踩低自己的位置,然后抬出自己父王承王的功绩,这是在故意再说我即便是郡主,我父王那也是东郢一等一的大功臣。

玉婵气得发抖,要论段数,她很是及不上梧桐十分之一。

“噢,对了。”梧桐看了看一边正憋笑的甄义,“臣女这个区区亲王嫡女,见到皇后娘娘是要行大礼的。除此臣女还不太懂宫里的规矩,敢问甄大总管,臣女我见到公主需不需要行三叩九拜大礼的?”

甄义咳嗽了一声,正色道:“回郡主,您见到玉婵公主是不需要您行三叩九拜大礼的,即便见到位及长公主地位的公主也无需三叩九拜……还有您方才所言,此处不算做后宫。您位及一品郡主,若非特殊节日进宫参见皇后,是不是需要行三叩九拜大礼的,平礼即可。”

梧桐一副装作才懂的样子,点了点头,“噢,原来如此……臣女知道了,真是多谢甄大总管的提点……”

“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皇后冷漠的看着梧桐,心中有气却隐忍不发,之前看到梧桐的时候就知道她是个不安分的,但是索性嫁给了穆扶歌那个废物。只是如今没想到陛下对她的信任一如那个废物一般,真是叫人恼怒。

“谢皇后娘娘夸奖,皇姑父说了,我这一张小嘴,可是有趣了。说不定皇姑父病了只是想找臣女给他说有趣故事,听了有趣的故事指不定这心情就好了,心情一好病就好得特别快。您说是不是?”梧桐巧笑着一张脸。

“看来郡主的故事应该是很有趣呢,改日也给本宫说说吧!陛下诏你进宫侍疾,你就要好好侍疾。”

“臣女晓得,只是皇后娘娘不知何时让臣女起来,臣女腿酸得很,若是要罚臣女的话,那就改日再罚吧,今日臣女还要侍疾呢!”梧桐笑着,还伸手揉了揉腿。

“梧桐快起来!”皇后立马荡出一脸笑意,伸手做了虚扶的动作,让梧桐起身,“本宫何时要罚郡主了,郡主如此操劳,还要进宫侍疾。本宫这身上的重担可都落在了你身上了!”

如今陛下还在病中,梧桐那话意思就是把她刁难当做是在惩罚,这要是传出去,指不定别人怎么说她这个皇后呢。她自然不能让这话传出去,再对梧桐心里不爽,但是也不会让“惩罚这种话传出去的。”

梧桐起身道:“谢过皇后娘娘!”

甄义在一边看着可谓是有些冷汗,这个梧桐郡主实在是大胆,真的是仗着皇后不敢对她如何,还说了一堆讽刺玉婵的话,明知道皇后有多宠爱玉婵,还如此,明明的刺激和骂人。

紫檀殿不远处的树后,珞郡王淳于极看着这一幕,都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这个梧桐郡主真是太有意思了!我已经许多年没见过皇后如此狼狈的模样了,女儿被对方堵得哑口无言,她还不能就此发作。一来是不能得罪承王,玉婵那句去去亲王嫡女要是传出去,那就是得罪成忘了,就算是父皇也不能片帮。耳来是皇后爱惜羽毛,断断是不能让人传出自己刻意刁难梧桐,还放任女儿刁难人,自己教女无方的言论。”

何正农也觉得和这个郡主有意思,“皇后这个也是自找的,明知道陛下对承王殿下那是何等的信任,也是相当的宠信,梧桐郡主和战世子成婚之后,更是对郡主疼宠。皇后不分轻重就招惹郡主,实在是不聪明。只是平时的皇后,怎么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不是不够聪明,是皇后没忍住。”

“难道皇后对郡主有什么别的敌意,所以才会让玉婵公主招惹郡主?”何正农实在是不明白皇后什么时候和梧桐郡主有深仇大恨了。

“都是一些多年前的破事,你不知道也罢!至于玉婵,她不是听从皇后故意招惹郡主的,而是玉婵嫉妒郡主。”珞郡王笑了笑,手背在身后。

“嫉妒?”

“流毓出嫁,她是仅剩的公主了,本该得到父皇所有的宠爱,但是却莫名其妙多了一个崔梧桐。你说是你,你会不生气,尤其是玉婵自小被娇惯习惯了。虽然玉婵被皇后宠着,但是父皇对于玉婵的关心却不多,甚至比不上流毓一半,父皇此前却经常夸流毓成熟稳重,识大体,与玉婵的评价却只是活泼而已……”

“换做是我,我确实生气。但是玉婵公主也不看看自己的性格,实在是并不讨喜啊!”何正农对于这位公主的脾气实在是不敢恭维。

“不过是皇后接着玉婵的性格想刻意刁难郡主,没想到郡主不吃这一套,还反过来给她扣了个惩罚的帽子……”

何正农点点头问:“那殿下……我们还进去看望陛下吗?”

“去,自然去,我还和郡主多聊几句呢!”说罢珞郡王看了看已经远走的皇后,抬步就往紫檀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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